晨霧還未散儘時,王師長攥著牛皮紙信封的手指因用力過度,關節泛白。
他望著抽屜裡妻子抱著繈褓中女兒的照片,煙頭突然燙到掌心。
想到英勇犧牲的馬振國,含冤枉死的鄔念,還有那一聲聲脆生生喊著爺爺的駿駿……
那些被他女兒迫害,卻連名字都叫不上來的無辜之人,他的眼神瞬間堅定起來,透著視死如歸的決絕。
警衛員:“報告!”
王師長聲音嘶啞:“進來!”
警衛員推開門,看到屋內場景,驚得下意識後退半步。
向來腰杆筆直的王師長,佝僂著身子,蜷縮在藤椅裡,眼白中布滿血絲。
他把信遞給警衛員:“直接送軍紀委,按戰時緊急流程處理。”
王師長對著骨灰盒上妻子的照片,聲音沙啞卻擲地有聲:
“是我對不起祖國人民,對不起馬振國夫婦,對不起駿駿,對不起你……”
“荷芸……我沒教好她……她已經走上了歧途,我不能再包庇她……”
“我是一名軍人,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我也申請停職,接受部隊的審查。”
軍紀委接到王師長的實名舉報信後,高度重視,迅速成立專案組。
組長李明德帶著幾名成員,火速趕往王荷芸的家。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薛靜正躺在王荷芸家的地板上,被這陣敲門聲猛地驚醒,隻覺頭痛欲裂。
”她語氣中滿是不耐煩,大聲吼道,“誰?”
門外傳來一道嚴肅冷峻的聲音,“專案組,開門!”
薛靜心裡“咯噔”一聲,第一反應便是自己的事敗露了。
不過,她畢竟久經風浪,很快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迅速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衣服,臉上堆起恰到好處的笑容,擺出一副驚訝的神情,打開門:
“同誌,這一大早的,有什麼事嗎?”
專案組李明德組長出示了證件,直視著薛靜的眼睛,嚴肅地說:
“我們是專案組的,奉命查案。請問你為什麼會在王荷芸家裡?”
薛靜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婉的笑容,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
“荷芸最近工作太辛苦了,我來給她送點吃的。、”
“這孩子,從小就跟我親,我們倆情同母女。”
她又按照以往的經驗,試探著問了一句:“又是請荷芸去給涉案人員看病嗎?”
李明德組長麵色冷峻,掏出一張逮捕令:
“王荷芸涉嫌多項犯罪,我們現在要逮捕她。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薛靜臉色微變,但很快恢複平靜:
“我不知道啊,我很久沒和她聯係了,我昨晚來的時候她就不在家。”
“這孩子,大概是長大了,和我都生疏了……”
李明德語氣冰冷,不容置疑,“那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薛靜被帶上車,坐在後座上,心裡卻盤算著如何脫身。
剛才不該頭腦發昏,說自己和王荷芸情同母女,真是晦氣啊!
誰要和一個罪犯情同母女?
她此刻還渾然不知,王荷芸已經被王師長實名舉報,人證物證俱全,等待王荷芸的是一顆花生米。
而自己在這個敏感的時刻出現在王荷芸家中,早已被卷入了這場可怕的旋渦中心。
審訊室裡,薛靜剛坐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壯著膽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