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昭腦海裡就剩一個念頭嗡嗡響:她壓根兒沒想幫我報仇!
她就是奔著老東西的錢來的!
小孩兒的愛恨簡單又極端。
巨大的背叛感像錢塘江大潮,瞬間把他剛才那點可笑的感激衝得稀巴爛!
嗚嗚嗚!
我居然…居然以為她不一樣?!
我蠢透了!
嗚嗚嗚!
委屈、憤怒、還有羞惱……
複雜的情緒刺激得他鼻子發酸,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就往下掉,混著臉上的血汙泥灰,糊成一片。
夏書檸?
她眼皮都沒往時昭那邊撩一下,全當背景音了,甚至還覺得這“嗚嗚嗚”的哭聲挺襯這屠宰場的景兒。
鄔雲深倒是看見了,心裡嘀咕:這才對嘛!嚇哭了才像個小孩兒!
他莫名鬆了口氣,感覺世界稍微正常了那麼一丁點。
這絕對是鄔雲深自作多情,他們仨湊一起,連半個正常人都湊不出來。
比如時昭,以前抽血割肉都不哭,如今發現沒人理會他?
哭得更凶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好像要把這些年憋著的委屈全倒出來。
夏書檸壓根沒管越來越嘹亮的背景音樂。
她摸著下巴,繞著地上那半截霍夫曼溜達,眼神跟看砧板上的肉似的。
突然,她左手“啪”地拍在右手背上,像是靈光乍現,語氣那叫一個真誠善良:
“霍夫曼博士!您這麼金貴的腦子,架在這破破爛爛、隻剩半拉子的殼子裡,多磕磣呐!”
夏書檸蹲下身,指了指霍夫曼那副隻剩下半拉子的身體,特彆是那顆沾著血的禿瓢腦袋,笑嘻嘻地說,
“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占彆人便宜,收了您一輩子的錢,總得給點增值服務不是?”
“免費給您的禿瓢,找個新支架,咋樣?”
“……”
空氣瞬間凝固了!
連時昭的抽噎都卡殼了!
四周一片死寂!
地上的霍夫曼博士,正慶幸自己買回了一條命呢。
聞言,那隻獨眼裡的慶幸瞬間僵住了!
旁邊的鄔雲深,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
他第一次聽說腦袋支架!!!
啥玩意啊?
時昭,急急忙忙抹眼淚。
他覺得哭腫的眼睛,可能影響了自己的聽力!
三雙眼睛,都瞪得跟銅鈴似的,腦子裡嗡嗡一片,被這換支架提議背後的恐怖含義炸得一片空白!
霍夫曼到底是能進教科書的老狐狸,第一個回過神!
保命?換支架?!
他瞬間明白了這“新支架”意味著啥!
極致的恐懼讓他像被掐住脖子的雞,發出淒厲變調的咆哮:
“魔鬼!你是女巫!撒旦的使徒!!!”
這稱呼顯然取悅了夏書檸。
她高興得像是得到了十個字以上的五星好評,愉快地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