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書檸的醫術足以解決時昭早夭的問題。
但這孩子能活下來,哪怕心理有創傷,以他那顯赫得嚇人的家世背景和遠超尋常人的潛質,最終的歸宿,鐵定是加入國家的特殊部門,接受特殊培養。
這幾乎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兒。
“嘖,這麼嚴肅又複雜的問題,還是交給杜司令他們去頭疼吧!”夏書檸把那份檔案隨手合上,像丟垃圾一樣扔回空間。
她愉快地決定了:就把時昭當成這次出海帶回來的特殊土特產,原封不動地交給杜司令。
讓大家一起煩惱煩惱,自然就知道該怎麼處理時昭了。
後麵的航程,夏書檸每天雷打不動地抽出一個半小時,把時昭拎過來,紮針泡藥澡。
朱雀銀針紮進穴位裡滋味,絕對不好受。
好在時昭對疼痛的耐受力高得離譜,估計是霍夫曼那些年“訓練”出來的“成果”。
夏書檸不用額外照顧患者對疼痛的耐受度,自然挑見效快的治療方案。
時昭恢複速度快得驚人。
治療時間之外,夏書檸對時昭完全是放養狀態。
時昭對巨輪上的一切都充滿了探索欲。
相比之前24小時被監控,連呼吸都被算計的日子,現在簡直是人間天堂。
除了夏書檸周身三米範圍,誰也不讓靠近之外。
這艘船的任何一個角落,哪怕是五米高的濕滑桅杆頂,都可能是他發呆或探險的地方。
三個人中間,相對來說,鄔雲深算是循規蹈矩的長大,實在看不得時昭這種野猴子做派。
經常在時昭試圖挑戰人類物理極限時跳出來,比如徒手攀爬貨艙吊臂……
板著臉扮演安全官,試圖把他揪下來教訓一頓。
都是頭兒的手下,時昭自認是頭號手下,哪裡吃這套?
兩個人一言不合就開吵,吵急眼了就動手。
脫離了霍夫曼那些控製神經的惡毒藥物,時昭的身手完全顯出來。
兩人竟打得有來有回,武力值肉眼可見地蹭蹭上漲。
其餘時間,時昭要麼對著無邊無際的藍色海麵放空,
要麼……
就鑽進那個放著“人麵豬”霍夫曼博士的艙室,一待就是小半天,也不知道在裡麵搗鼓些什麼。
鄔雲深有一次實在憋不住了,蹭到正在甲板上曬太陽的夏書檸身邊,憂心忡忡地說:“頭兒,您…您真就這麼放心讓那小鬼頭跟那玩意兒待一塊兒?”
他壓低聲音,一臉後怕,“那東西…看一眼都做噩夢!整天對著它,真不會把小孩兒腦子看壞掉?心理扭曲了咋整?”
他實在無法理解一個小孩子怎麼能平靜地麵對那種驚悚的存在。
夏書檸正對著陽光擦拭她那把象牙柄柯爾特,聞言頭也沒抬,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有什麼不放心?”
”她吹了吹槍口並不存在的灰塵,“你告訴我,天底下還有什麼法子,能比把仇人捏在手心裡,想怎麼搓扁揉圓就怎麼搓扁揉圓,更治愈?”
鄔雲深被這歪理徹底震住,張著嘴半天沒憋出一個字。
他仔細咂摸了一下,好像…還真是?
自從有了那個“限量版手辦”,時昭那小子確實一天比一天活泛了,雖然活泛的方式是追著他吵吵打打。
“得…您說的都對。”鄔雲深隻能認栽,咂咂嘴拍馬屁,“真是一個猴一個拴法,頭兒您真是…馴獸界的大宗師。”
他忍不住豎了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