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墨一邊肉疼地呲著牙,一邊還是從褲兜裡掏出一卷用手帕包得嚴嚴實實的票子,雙手捧著,恭敬得跟獻傳家寶似的。
夏書檸打眼一掃,謔,厚厚一遝嶄新的大團結,邊緣都支棱著!
少說也有二百五!
他一個月的津貼才幾個子兒?
看來,這憨貨剛收到“後勤補給”。
送上門的肥羊啊!
不宰?
上對不起天地,下對不起良心!
夏書檸眼皮都沒抬,閃電般出手。
“唰”一聲輕響,那卷錢已經從楚之墨掌心消失,隨手塞進軍褲側兜,鼓囊囊一團。
她這才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楚之墨鼻頭上那個鮮豔的紅叉,紅唇微啟:
“行啊。不過嘛,有點疼哦,能忍嗎?”
楚之墨一聽有門兒,立刻把胸脯拍得砰砰響,脖子梗得跟鬥雞似的:
“怕疼?!怕疼我就不穿這身軍裝!”
“夏團,您隻管動手!我楚之墨要是皺一下眉頭,就是您親孫子!”
豪言壯語,擲地有聲。
夏書檸滿意地點點頭:“行,有骨氣。”
話音未落!
隻見她手腕猛地一翻,一道寒光閃現!
正是那把刃口鋒利無比的英吉沙小刀!
刀尖如毒蛇吐信,直取楚之墨鼻頭!
楚之墨隻覺得一股寒意貼麵而生,“嗷!”地怪叫一聲,身體猛地像根彈簧似的,往後一個大跳!
他雙手捂著鼻子,聲音都劈叉了:
“夏……夏團子!您……您這是要乾嘛?!削……削哪兒啊?!”
夏書檸保持著出刀的姿勢,刀尖穩穩地停在離楚之墨鼻尖,寒光凜冽。
她一臉理所當然,甚至帶點“你這不是廢話嗎”的不耐煩:
“嘖,鼻頭幫你削掉,不就看不到紅x了!”
那神情,仿佛是在說削個紅苕皮。
“不是你說不怕疼的嗎?怎麼的?害怕了?反悔了?錢我可收了,老規矩,概不退款啊。”
楚之墨低眸瞪向閃著寒光的刀尖,感受著臉上被刀氣激起的雞皮疙瘩,右手摸著自己空蕩蕩的褲兜……
他眼前一黑,感覺自己這二百五,花得真他娘的“值”!
買了個終身難忘的“瀕死體驗”!
不遠處土坡後麵,一直偷瞄的田桉,看到楚之墨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彈簧跳”和捂鼻慘叫,嚇得“嗖”一下縮回腦袋。
他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同樣鼓囊囊的褲兜,長長舒了口氣,低聲念叨:
“老天爺……祖宗顯靈啊……幸虧,幸虧我臉皮薄,沒好意思跟著楚之墨一起過去……”
“這錢花的?買驚嚇呢?”
楚之墨像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一步三晃地蹭了過來,臉色煞白。
田桉趕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想開點,不就是鼻子多個紅叉嘛!咱當兵的,靠的是真本事,是槍杆子!臉麵?那都是虛的!”
“最近幾天,咱就多看報紙,彆照鏡子了,啊?”
楚之墨哭喪著臉:“我的錢全沒了啊!早知道……早知道剛才就該先去食堂買二十個大肉包子!虧死我了……”
他捂著心口,感覺那裡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