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衛員陪同下到來時,訓練場內正上演著一場“人雕大戰”。
隻見時昭一個靈巧的側滾翻,險險避開綠豆的“禿爪橫掃”,反手就是一記弩槍瞄準:“第七招!夏老大說這招專治不服!”
綠豆“嘎”地一聲不滿大叫,翅膀扇起一陣帶著羽毛的風,主要是因為它自己也發現這毛越打越少,有點心慌。
楚之墨在一旁啃著蘋果點評:“哎喲喂,這禿子居然學會佯攻了!成精了是吧?”
旁邊的田桉憋著笑記錄:“金雕戰術進化觀察日記,第n次:智商疑似超過某些單細胞人類。”
人雕往來交鋒,看似險象環生,爪風呼嘯,弩箭輕咻。
兩位老革命一眼便看出那大雕並無殺意,但揍起人來絲毫不見爪軟。
更難得的是那孩子,人小力弱,卻韌性十足,眼神銳利,即便處於下風也毫無懼色。
時家二代無人從軍,兒子安國走的更是純粹學術路線。
此刻,時老卻在時昭身上清晰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影子,那是曆經戰火淬煉出的頑強。
他激動地攥緊老伴的手,聲音微顫:“像!太像了!這孩子天生就該是時家的接班人!”
時奶奶早已淚眼婆娑:“是我們對不起這孩子,一天都沒好好養過他…更對不起安國他們……”
時老聞言,心中亦是酸楚難當,紅了眼眶。
就在這時,場中眾人發現了這幾位不速之客。
感知最為敏銳的綠豆率先慫了,它猛地收翅,嗖地一下躥上高處燈架,縮起脖子,試圖把自己偽裝成一隻鵪鶉。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緊張地偷瞄著時老,這老頭身上的氣息,太嚇雕了!
楚之墨和黃聽南幾乎同時認出了兩位老人,心頭猛地一凜,下意識地挺直腰板。
秦芳慢半拍,但也感覺到氣氛不對。
所有人齊齊敬禮,動作標準,整齊劃一,“首長好!”
然後,不需要任何指令,眾人以最快速度開始瘋狂收拾殘局:
衣架打歪了?
踢正步擺平!
磚頭飛哪兒了?
用腳掃進角落!
羽毛球拍綁木棍上?
拆了拆了趕緊拆了!
……
時老目光緊緊跟著時昭,看著他幫忙收拾器材,動作熟練麻利。
那小模樣,讓他又心酸又自豪。
短短兩三分鐘,訓練場便恢複了基本整潔。
眾人立刻投入常規訓練,揮拳的揮拳,瞄準的瞄準……
隻是眼角餘光都忍不住往場邊瞟。
綠豆則暫時蹲在沒了燈泡的燈座上,一動不動,努力扮演一隻安靜的臨時燈泡。
時老沒有出聲打擾眾人訓練,隻是靜立場邊,目光始終追隨著時昭的身影。
直到中場休息哨聲響起,他才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他看著眼前這張酷似早逝兒子的臉龐,喉頭哽咽,聲音沙啞而顫抖:“孩子……我是你爺爺,旁邊是你奶奶……我們…我們來看你了……”
時奶奶早已泣不成聲,用手帕緊緊捂著嘴,全靠警衛員在一旁攙扶才能站穩。
幸好夏書檸提前施針穩住了她的心脈,否則這般情緒激動之下,舊疾必然複發。
時昭抬頭,平靜地打量了一下兩位情緒激動的老人,開口是符合年齡的清脆,卻帶著不符合年齡的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