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越來越近，軍旗在風中飄揚，一個粗獷的聲音大喊：“萬人將有令，讓開！”
中間的騎兵如潮水般向兩邊散開，留出一條路來，整個過程井然有序。
十幾個前哨愣了一下，然後繼續向前探路，隱約可以聽見他們的議論聲：“哦，那就是流雲外宗的白衣仙子李紅鸞。”
“十六歲就踏入了衝脈境，這天賦真是驚人，模樣還那麼俊。”
“能見白衣仙子一麵，這輩子值了！”
後麵的隊伍，不知是因為軍令還是被李紅鸞的美貌吸引，都目不斜視，漸漸遠去。
李紅鸞微微皺眉，調整了下馬匹的位置，與趙雲並肩而行。趙雲顯得有些虛弱，李紅鸞輕輕一扶，他便穩住了。
“加快速度，前往一線天支援。”
“遵命，加速前進。”
隊伍越走越遠，趙雲半昏迷著，臉色蒼白嚇人。
李紅鸞身材纖細，但力氣大，她扶趙雲下馬，熟練地為他包紮傷口。
血雖止住了，但趙雲的氣色更差了。
思索片刻，李紅鸞拿出一顆乳白色丹藥，本想分開用，但又歎了口氣，“罷了，都給你。”
給趙雲服下丹藥，又讓他喝了水，不久，他的呼吸平穩，似乎安穩入睡了。
見趙雲睡著還緊握長槍，李紅鸞想幫他鬆開，不料趙雲猛然驚醒，長槍險些刺出。
李紅鸞敏捷地側身擋住，“是我，李紅鸞。沒事了，現在安全，城主已派大軍支援一線天，定會無事。”
趙雲這才安心，“多謝。”
“不必客氣，你先休息，我守著。”
趙雲心中五味雜陳，未曾想自己竟需姑娘守護。
“我還是回去吧。”
“你可以先歇歇，不急……”
“我得回去安葬爺爺。”
李紅鸞點頭，沒再多言，“好，我陪你，節哀。”
兩人騎馬回到趙家峪，村中仍不時傳來哭聲，昨夜的戰鬥讓眾多村民失去親人。
趙雲遵照爺爺遺願，將他葬於西嶺，那是老爺子生前選好的地方。
趙雲婉拒了李紅鸞的幫助，獨自為爺爺料理後事。
村民們陸續趕來，昨晚爭吵的婦人也帶著小胖子虎子，“去，給趙爺爺磕個頭。”
虎子嘟囔著不願，“娘，我不磕，那老家夥……”
話未說完，婦人便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瞎扯啥！趙爺爺可是救了你一命，沒他，昨晚村裡得死更多人。快跪下磕頭，再胡言亂語，我非抽你不可！”
虎子抹著眼淚，不情不願地跪下磕頭，其他村民也都跟過來祭拜。
趙雲見慣了生死，但此刻眼裡還是泛著紅。這些，都是老爺子拿命換來的，代價實在太大。
人都散了，李紅鸞輕聲說：“我不太會勸人，你要是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吧，不寒磣。”
趙雲搖搖頭，“我不難受，隻是恨！”
“你不是已經……”李紅鸞滿臉疑惑。
“我恨趙八荒，要不是他，老爺子或許就不會走。總有一天，我要讓趙八荒跪在老爺子墳前，親口認錯。”
李紅鸞沒說話，心想這爺倆，一個誇趙雲賽過十個趙八荒，一個要讓趙八荒下跪，真覺得曾經的人族第一天才那麼好擺平？
“走吧，我跟你去流雲外宗，這是爺爺最後的心願。”
李紅鸞點頭，帶著趙雲離開了趙家峪。墳墓前，木牌上“趙雲爺爺”四個字，好像在說著什麼故事。
一路上順風順水，兩人到了流雲外宗山腳下。
剛想進門，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這小子居然還活著？趙八荒的兒子真想進流雲外宗？以後外人怎麼看我們？會不會說我們包庇叛徒的兒子，給宗主丟臉，讓長老們難堪……”
趙雲望去，說話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神高傲，嘴角掛著冷笑，頭抬得老高，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
李紅鸞皺起眉頭，“趙青山，彆胡說八道，你要質疑宗主的決定嗎？”
趙青山打了個哈哈，對李紅鸞還算客氣，“李師姐彆生氣，我當然不敢質疑宗主，隻是為宗門著想。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趙八荒成了叛徒，趙雲能好到哪去？”
“他和他爸是兩碼事。昨晚，要不是趙雲拚命報信，還不知道會亂成啥樣呢，他有資格進咱們宗門。”
“李師姐，您身份這麼尊貴，何必跟這種沒出息的人扯上關係……”
李紅鸞大步流星，聲音硬邦邦地打斷趙青山：“你太過分了。要是為了昨晚我對你弟弟趙二龍動手那事，想找茬就直接來，彆囉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