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義死了嗎？”趙雲問。
李紅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臉色一變。
“他身為城主之子，哪會輕易喪命？你殺了半獸族主將，也算報了仇。這次你算是走運，不論是半獸族還是人族宗門，大多都專心修煉武藝，隻有在修煉無望時，才會去參軍，用生命搏未來。那邊要是有高手，你很難脫身。我不是說你做得不對，隻是下次要冷靜些。”李紅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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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直視李紅鸞：“發生了這種事，張成義怎麼還活著？城主還要護著他？城主怎麼向涼山城的人交代？如果城主不殺他，那我……”
李紅鸞突然站起，打斷了趙雲：“你知道城主掌管八大城，手下精兵十幾萬，強者如雲。張成義確實犯錯，遭人唾罵，但他是城主的小兒子，已是衝脈武者，前途一片光明。有些念頭，你最好彆有，懂了嗎？”
“涼山城那三千條人命，難道就這麼算了？”趙雲問。
“趙雲，你說過，心有猛虎，卻等不到機會，要耐心等待。不管你想乾啥，首先得保證自己活著！”李紅鸞說。
趙雲沉默不語。
“你現在還在恢複，要不，在涼山城多待一陣……”李紅鸞提議。
“我還是想馬上回天龍城。”趙雲堅持。
李紅鸞皺眉：“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進去？”
“聽進去了，我隻是想送姚雪兒回她父母身邊。”趙雲回答。
李紅鸞臉色黯淡，輕輕歎了口氣：“姚雪兒是位女英雄，該讓她安息。既然這樣，我陪你一起回去。”
兩人很快收拾妥當，沒告訴其他人，帶上姚雪兒的遺物，準備離開。
剛開門，就看到上百名女子站在路邊。
看到趙雲，女子們齊刷刷彎腰行禮，看到姚雪兒時，眼眶都紅了。
趙雲想了想，抱拳回禮，沒再多說。
李紅鸞明白了，這些女子肯定是趙雲豁出命救回來的。
受那麼大委屈，不是所有女子都能承受，而且那錯本就不在她們。
往外走的路上，聚集的女子越來越多，她們都默默整理好妝容，向趙雲彎腰行禮。
李紅鸞眼中含淚，想到女子一旦失去清白，餘生將無比艱難。今日若非為了送趙雲，她們還能找個沒去半獸族軍營的借口，心裡也好受些。但她們還是鼓起勇氣來了。
趙雲一路前行，不斷向數百名女子抱拳致意。
走到長街儘頭，兩人上馬，默不作聲，生怕給彆人添亂，讓這些女子尷尬。
而這些女子，比預想的還要堅強。
“穿上我們漢族的衣服，嫁給漢族的男兒。涼山城裡沒男人了，要嫁就嫁趙雲！”這呐喊聲在長街上回蕩，傳得很遠。
不少人聽見後，見趙雲已走，有的男子羞愧難當，捂著臉逃走；有的當日與趙雲並肩作戰的士兵，狠狠捶著胸口大喊：“送趙雲！”
趙雲和李紅鸞騎馬遠去，頭也沒回。
一路上很安靜，兩人順利抵達天龍城，憑借流雲外宗內門的令牌，進城毫無阻礙。
李紅鸞打聽到姚雪兒家，兩人默默前往。
門外，一個男人嗚咽著，淚流滿麵卻發不出聲。
趙雲一愣，認出這是之前在涼上城遇到過的馬夫。那時他說話好好的，現在舌頭卻被割了，顯然是想隱瞞什麼。
這時，屋內傳來悲痛的哭聲：“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啊。”
姚母被兩個侍女攙扶著，看到姚雪兒像睡著了一樣，慘叫兩聲就昏厥過去。大家慌忙搶救。
姚母醒來後，摸著女兒的臉，隻會無意識地“啊，啊”叫著，既說不出話，也哭不出聲。
姚雪兒的父親，青陽外宗大長老姚同木，聞訊趕來。
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胸口劇烈起伏，張張嘴卻說不出話，隻能轉過頭不斷抹淚。
李紅鸞本以為自己練武後心性已堅，但看到這一幕，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趙雲很平靜，低聲問了一句：“師姐，你覺得張成義，還配活著嗎……”
姚雪兒靜靜地躺著，姚母哭得撕心裂肺。
姚同木洗完臉後，來找趙雲。
“事情我全都知道了，拿著我的令牌，以後不管遇到什麼難事，都可以來找我，能幫上的，我肯定幫。”
“趙雲，如果我想見張成義，你肯幫忙不？”他說話老愛直勾勾看著人。
姚同木臉一抽，悶了好久，一臉疲憊蒼老。“冷拓那半獸族頭兒你已乾掉，仇也報了，這事兒就算翻篇兒了吧……”
“令牌我就不要了，拿著也沒用。雪兒我也給送回來了，走了啊。”
趙雲邊說邊把槍法秘籍擱桌上。
這時，姚母正細心給姚雪兒擦嘴角，聲音啞啞地說：“孩子，你過來。”
姚母眼眶紅紅的，嘴角直哆嗦。
趙雲琢磨了下，還是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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