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震：“什麼？他要見你？”
“我在這待了好幾年，一次閣主的麵都沒見過！”
“太幸運了吧！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讚歎聲中，楊辰攜韓絮禦風而上。
閣樓之上，一位銀發老者靜立風中。
“楊少俠，你來找我，是為劍而來？”
老者遙望天際山巒，腰間佩劍輕微作響，許久未曾出鞘。
“我想看看極致之劍。”
“不過是人間巔峰。”
“我出身貧寒，被天所棄。”
“幸運能遇見您這樣的知音，行走過萬裡山河，目睹過李劍仙的天門大開；領略過劍二十三定乾坤之靜；還有三分歸元的磅礴氣勢……太多記憶難遺忘。”
“到最後我才明白，我始終隻是個巔峰凡人。”
回顧一生，心中有崇敬也有惋惜，終歸趨於平淡。
他坦然接受，自己也不過隻是夜空中一顆陪襯的星。
“前輩。”林子楓輕聲開口，“無論是李淳罡、隱姓埋名的絕世高人，或是稱霸一方的雄者，他們都曾是普通人。”
“在這天地間，所有人本質相同。”
“前輩，請您拔劍。”
目光如炬，堅定不移。
老酒甕聲一笑，看著眼前這份堅定，終究沒有拒絕。
“也好。”
“今日我就破個例，為你劍途點亮第一盞燈。”
抽出隨身多年的古劍“東來”，八十餘載時光沉澱，說出一句：“子楓，見識下我這一道平凡之劍。”
劍氣橫掃數裡之地，數千裡之遙的雪峰也在瞬間崩裂。
“這是當世頂峰水準！”郭雪震驚萬分，被此劍之威震撼。
而林子楓看出了更多——那道劍光融合多家風格，卻不顯雜亂。
“我想看前輩真正的劍。”
“你指……我原本的劍？”
老劍略為怔住：“你要看的是……那個初次觸劍少年心中所持之劍。”
氣勢猛然一沉，老者氣息迅速回落。
過了許久，他放聲大笑：“明白了，終於明白……”
困了八十載的疑問，就在今日解開！
再看世間，恍若重生：“子楓，你好好瞧著。”
“這便是我的劍。”
“八十年塵封今朝一展，名之‘醉劍瓶’。”
劍光化為長虹，橫掃千裡之距，萬劍為之黯淡！
天地歸寂。
“感謝前輩傳道。”
“哈哈，老頭子你想自己飛升不帶我這個老夥伴啊？”
劍穀中這場風波可不算小，
老醉早已溜達過來圍觀熱鬨。
可沒想到這位交往多年的老友，居然在這種時候有了大飛躍！
方才那一擊，若能打磨得再純熟些，這個老夥伴或許真能踏足那個傳說中的“凡塵仙”境地。
“滾開，彆把你的鼻涕眼淚蹭到我身上！”
一旁的李慕安與林婉根本沒人理會這兩個老頭子。
二人打作一團，活像街角打架的孩子。
“你這老家夥還有這招猴子奪桃的手腕！”
陳老爺子酒氣衝天，唾沫橫飛。
“你不也沒按規矩辦事！不是說好一起混下去的嗎？怎麼敢擅自突破境界！”
周老也沒有絲毫高手風範。
“嘿，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兩年就有了突破的機會。”
二人正喊叫著，突然間停下了扭打。
“咦？怎麼不打了？”
李慕安和林婉在角落裡吃著花生正起勁。
“你們這些晚輩，懂不懂得尊老！”
“我們正較量呢，你們不勸架就算了，居然吃得歡？”
二人邊說邊笑，臉上掩不住得意。
“兩位前輩都是武林頂尖高手，我等怎敢貿然打擾。”
李慕安與林婉趕忙收起小吃，偷偷將果殼掃到一旁。
兩人默契出奇一致。
“我們要走啦？”
陳老爺子收起長劍，立於牆頭遙望遠方，滿懷期盼地說道：“這輩子，真希望親眼看看你心中的那道劍。”
“嗯！”
李慕安隻應了一聲，不願多語。
他還年輕，話多無用，一切都要靠手中劍來實現。
……
離開劍州城時，城牆下早已擠滿人群，都是趕來習劍的人。
“這城牆上，真的有前輩留下的劍式？”
“當然，你不見旁邊的‘斬流江’三字？據說當年沈魁星就是在這牆上參透斬流江的！”
“我看不懂啊！”
“上麵真是斬流江的痕跡嗎？”
人群中，一名劍手神情恍惚拔出劍，忽然使出一套新學的劍式。
林浩然與柳清被前方景象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阿然，他好像真的有些突破了。”柳清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