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格局在秦天誠二十七歲那年發生了劇變。
一場源於地盤爭奪的衝突迅速擴大,演變成全城地下勢力的混戰。
秦天誠帶著手下在西區據點支撐了三天三夜,身上添了兩處刀傷,卻死守住了黃五爺的核心地盤。
當他疲憊地回去複命時,卻發現黃五爺已經在一次埋伏中被打死,團夥高層死的死,逃的逃,整個組織瀕臨瓦解。
餘下的場子頭目們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對策。
有人提議投靠趙家幫,有人想退出江湖,各執一詞,爭吵不休。
就在這時,負傷的秦天誠站了起來。
他沒有高談闊論,隻是平靜地指出了當前局勢下每個選擇的利弊,然後提出了一個折中方案:保留現有地盤和人員,收縮戰線,聯合其他幾個中小團夥,共同麵對目前的情況。
“你們信不信我,隨便。”秦天誠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但我可以保證,誰要是現在單獨跑去投靠趙家,明早就會被沉江。”
這番話擲地有聲,直擊要害。
場子頭目們麵麵相覷,最終一個個點頭同意了秦天誠的方案。
事後證明,這個決定挽救了許多人的性命。
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在秦天誠的協調下,幾個原本互不相讓的中小團夥逐漸形成了一個鬆散的聯盟,共同對抗趙家幫的擴張。
秦天誠從不追求個人功名,但他的能力和魄力讓他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這個聯盟的核心人物。
他不僅懂得如何在爭鬥中力保不敗,更知道如何利用有限的資源最大化收益,甚至開始涉足一些半地下的生意,如走私香煙、開設地下賭場等。
半年不到,他就從一個黃五爺的小頭目,成長為北城西區的實際控製者。
林老板娘對秦天誠的變化看在眼裡,憂在心頭。
一個雨夜,當秦天誠從外麵回來,身上還帶著血跡時,林老板娘終於忍不住勸道:“天誠,這條路走不長久的。”
秦天誠沉默著沒有回應,但內心已經有了打算,等到局勢穩定,他就收手。
然而命運再次捉弄了他。
就在秦天誠以為自己即將實現願望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針對他的掃黑行動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秦天誠正在西區一家茶館與幾個場子頭目商量事情,突然門被踹開,十幾個持槍的執法人員衝了進來,當場逮捕了所有人。
審訊室裡,執法隊長將一摞文件摔在桌上,裡麵詳細記錄了秦天誠和他手下近兩年來的所有違法活動,其中不乏一些連他自己都已經遺忘的細節。
秦天誠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被人監視著,而且對方搜集證據的時間之長、範圍之廣,遠超他的想象。
“秦天誠,涉嫌組織犯罪、非法持有武器、敲詐勒索等多項罪名……”執法隊長冷冷地念著,“依現有證據,足夠你在裡麵待上二十年。”
鐵窗之內,秦天誠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他曾以為自己在地下世界站穩了腳跟,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來保護林家母女,但現實給了他沉重一擊,在真正的權力麵前,他苦心經營的一切不過是沙灘上的城堡,隨時可以被浪潮衝刷殆儘。
獄中的日子冰冷而漫長。
秦天誠被單獨關押,與外界完全隔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