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盛源集團辦事處位於市中心的一座商務大廈二十三層,占了整整半層樓麵。
辦公室裝修得很氣派,深色的實木家具,厚重的地毯。
透過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個江城,視野很開闊。
仇鎮江坐在老板椅上,身體微微後仰,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他身材不高但很結實,眼神深邃如黑豆,給人一種看透一切的感覺。
桌上放著一杯剛泡好的龍井茶,茶香嫋嫋,但他沒有喝,顯然心思不在這裡。
辦公室裡還有兩個人,都是仇鎮江的心腹手下。
朱然站在辦公桌左側,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
他三十五歲左右,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筆挺的西裝,看起來很有商務精英的氣質。
朱然是金融專業出身,曾經在幾家大企業做過高管。
他對數字很敏感,對商業趨勢判斷準確,是仇鎮江在商務方麵的主要助手。
林超坐在沙發上,身材高大,大概四十歲出頭。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看起來不像商人反倒像個混社會的。
事實上林超確實在道上混了很多年,從十幾歲就開始跟人打架收保護費,後來逐漸做到小頭目。
三年前因為一次意外的機會救了仇鎮江一命,從此成為仇鎮江最信任的手下之一。
“還沒有何東的消息?”仇鎮江終於開口了,聲音很平靜。
朱然搖搖頭:“派出去的人找了好幾天,江城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過了。何東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他最親近的幾個手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楊鳴那邊呢?”仇鎮江繼續問道。
“也很奇怪。自從遇襲之後,楊鳴就再也沒有公開露麵過。眾興公司對外說他在醫院養傷,但具體傷得怎麼樣,住在哪家醫院,都查不到。”
仇鎮江沒有說話,而是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茶水有些燙,但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顯然在思索著什麼重要的問題。
朱然看了看老板的臉色,繼續彙報:“根據我們的調查,那天的槍擊現場確實有子彈痕跡,楊鳴的車窗也被打碎了。但奇怪的是,現場沒有發現血跡。”
“這個何東也真是的。”朱然忍不住搖頭,“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找人殺楊鳴呢?以他的身份地位,完全沒必要做這種事情。即使在江城國際廣場項目上有分歧,也不至於要殺人吧。”
林超從沙發上坐直身子,眼珠子轉了轉:“我覺得這事不對勁。”
“怎麼不對勁?”朱然問道。
“你想想看。”林超點燃一根煙,“當初楊鳴剛進江城的時候,和趙三和那幫人打得那麼凶,死了那麼多人,何東都沒有插手。現在楊鳴已經在江城站穩腳跟了,勢力比以前強了不知道多少倍,何東反而敢對他動手?”
朱然推了推眼鏡:“狗急跳牆唄。何東可能覺得再不動手就沒機會了,所以鋌而走險。”
“不對。”仇鎮江突然開口,他放下茶杯,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如果何東真的想要殺楊鳴,現在絕對不是最好的時機。”
朱然和林超都看向仇鎮江,等待他的解釋。
仇鎮江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前:“江城國際廣場項目現在正處於關鍵時期,a3地塊的操盤權還沒有最終確定。如果這個時候楊鳴死了,會造成什麼後果?”
林超思考了一下:“眾興公司會報複,江城會亂,所有人都討不到好處。”
“沒錯。”仇鎮江點點頭。
朱然也反應過來了:“仇哥的意思是,何東不會對楊鳴動手?”
“他混了這麼多年,如果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真的就是白混了。”仇鎮江轉過身來,“楊鳴現在在江城的勢力那麼大,他要是死了。何東到時候不僅拿不到什麼好處,還可能把自己搭進去。”
朱然恍然大悟:“所以何東沒理由在這個時候殺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