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北城。
夜色已經完全降臨,街道上的霓虹燈開始閃爍。
一條不起眼的小街上,一個烤魷魚攤還在冒白煙。
攤主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著黑色口罩和手套,動作很嫻熟。
他把最後一串魷魚用刷子刷上醬料,遞給麵前的客人。
“老板,多少錢?”客人問道。
“八塊。”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像是感冒了。
客人付了錢,拿著魷魚串離開了。
男人看了看表,現在是晚上八點四十分。
他開始收拾攤子。
先是把液化灶擰緊,然後把工具放進一個塑料箱子裡。
調料瓶、餐具、紙巾,每樣東西都有固定的位置。
整個收拾過程很有條理,看得出來他已經做了很久。
攤子是改裝的三輪車,車鬥被改成了烤架和儲物空間。
車身有些陳舊,但沒有什麼鏽跡。
車頭掛著一個小音響,剛才一直在播放著流行歌曲。
收拾完畢後,男人騎上三輪車,向城中村的方向駛去。
北城的城中村叫做棚戶區,是這個城市最混亂的地方。
狹窄的巷子裡擠滿了各種違章建築,電線杆上纏著密密麻麻的電線,牆壁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
這裡住著外來務工人員、小商販、還有一些不願意暴露身份的人。
三輪車在巷子裡穿行,避開地上的積水和垃圾。
路邊的小飯館還開著門,裡麵傳出炒菜的聲音和客人的談笑聲。
有幾個中年男人蹲在門口喝啤酒,看到三輪車經過,隻是瞥了一眼就繼續聊天。
男人把車停在一棟四層樓房的樓下。
這棟樓和周圍的建築一樣,外牆已經發黑,窗戶上裝著防盜網。
樓下是一家小超市,還在營業,門口堆著各種生活用品。
他鎖好三輪車,從車上拿下一個裝調料的箱子,然後走向樓梯。
樓梯很窄,牆壁上的塗料已經脫落,露出裡麵的水泥。
樓道裡彌漫著各種氣味:炒菜的油煙味、廁所的異味、還有一些說不出來的黴味。
男人走到三樓,在301房間門前停下。
他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很小,大概隻有十幾平方米。
一張單人床、一張小桌子、一個簡易衣櫃,就是全部的家具。
牆壁是白色的,但已經發黃,有幾處還有水漬。
窗戶很小,窗簾是深藍色的厚布,拉得很嚴實。
男人進門後,先是把調料箱放在桌子上,然後關上門,插上門栓。
他走到窗邊,掀開窗簾的一角,觀察了一下樓下的情況。
街道上還有一些行人,但都是附近的住戶,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片刻,他才摘下口罩。
露出的麵容正是花雞。
但現在的花雞和之前有很大不同。
他的頭發留長了一些,而且染成了棕色。
臉也曬黑了不少,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小商販。
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很難認出他來。
花雞脫掉外套,露出裡麵的白色t恤。
t恤上有油漬和汗漬,顯然已經穿了好幾天。
他把外套掛在椅子上,然後走到床邊。
床很簡單,就是一張鐵架床加一張薄床墊。
床單是藍白條紋的,已經洗得有些發白。
枕頭很扁,枕套也是藍色的。
花雞蹲下身,伸手到床下麵摸索著。
很快,他拖出一個黑色的背包。
背包不大,但看起來很沉。
他把背包放在床上,拉開拉鏈。
裡麵的東西讓這個簡陋的出租屋瞬間變得危險起來。
最上麵是一把黑星手槍,槍柄上有一些磨損的痕跡,顯然經常使用。
除了手槍,背包裡還有三個彈夾,每個彈夾都裝滿了子彈。
還有一副黑色的皮手套,一頂鴨舌帽和兩部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