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招待所,調查組臨時辦公室。
靠窗的地方擺著十幾張辦公桌,每張桌子上都堆滿了文件、筆記本電腦和各種資料。
空氣中彌漫著咖啡和煙草的味道。
雖然這裡禁煙,但總有人忍不住跑到安全通道抽幾口。
調查組已經在這裡工作了一個多月,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疲憊。
張文朗坐在靠近主席台的位置,麵前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和厚厚一摞案卷。
他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衫,袖子卷到手肘,眼鏡片上反射著電腦屏幕的光。
李雙從另一張桌子走過來,手裡拿著一份剛整理好的材料。
“組長,盛源集團那邊的情況我都梳理了一遍。”
李雙在張文朗對麵坐下,把材料放在桌上。
張文朗抬起頭,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
連續的高強度工作,讓他看起來比平時老了好幾歲。
“說說看。”
李雙翻開材料:“這半個月來,盛源集團的產業開始陸續恢複營業。”
“恢複程度如何?”
“規模比以前小了一些,但生意還不錯。更重要的是,秦天誠開始露麵了。”李雙指著材料上的幾張照片,“這是我們的人拍到的,他幾乎每天都會到盛源集團的辦公樓,有時候還會去各個產業場所視察。”
張文朗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
照片上的秦天誠穿著深色的大衣,身材魁梧,雖然年紀大了,但走路時腰板挺得很直,看起來精神頭不錯。
“以前他很少露麵,現在這麼高調,有什麼目的?”
“應該是在重新整合勢力,穩定人心。”李雙分析道,“眾興公司撤離北城後,盛源集團受到的壓力小了很多,秦天誠覺得可以重新露麵了。”
“孫升的情況呢?”
“孫升作為代理人,這段時間一直在忙著恢複正常的經營秩序。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他們的資金鏈基本上沒有問題,各個場所的人員也在陸續到位。”
張文朗點點頭,繼續翻看材料。
“秦俊案有新的進展嗎?”
李雙搖搖頭:“秦俊的社會關係我們都查清楚了,但是殺死他的凶手還沒有確定。法醫的鑒定結果顯示,他是被人用鐵絲勒死的,死前遭受了長時間的折磨。”
“你覺得凶手會是什麼人?”
“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熟人作案,那範圍就縮小了。”張文朗思考著,“秦俊身邊能接近他的人不多,要麼是家人,要麼是心腹。”
“問題是秦國忠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李雙的聲音有些無奈,“我們已經發了協查通報,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秦國忠失蹤的時間和秦俊死亡的時間很接近,這不是巧合。”張文朗站起身來,走到牆邊的關係圖前,“要麼是秦國忠殺了秦俊,然後逃跑了。要麼是秦國忠也被殺了。”
“如果秦國忠也死了,那凶手就隻能是秦天誠了。”
“對,但這隻是推測。”張文朗轉過身來,“我們現在麵臨的問題是,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秦天誠,但是沒有確鑿的證據。”
李雙明白組長的困擾。
餘健案、林曉雯案、秦俊案,這些案子從邏輯上來說,背後的主謀很可能都是秦天誠。
但是法律講證據,不是推測。
“許雅那邊的情況穩定嗎?”張文朗問道。
“穩定。她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有專人保護。但是她提供的信息也隻能證明餘健和秦天誠有聯係,無法直接證明秦天誠殺了餘健。”
“關鍵是證據鏈不完整。”張文朗回到位子上坐下,“我們知道秦天誠有殺人的動機,也有殺人的能力,但是缺少直接的證據。”
“要不要傳喚秦天誠過來問話?”
張文朗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秦天誠不是普通人,他在道上混了幾十年,什麼場麵沒見過?如果我們現在貿然傳喚他,沒有實質性的突破,反而會打草驚蛇。”
兩人正在討論的時候,一個調查組的年輕成員快步走了過來。
他叫王軍,是本地執法隊派來協助調查的。
“張組長,有人找您。”王軍手裡拿著一部手機。
“誰?”張文朗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