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角,彌敦道旁的一條小巷。
劉誌學和一個年輕人從服裝店裡出來。
年輕人拎著大包小包,身上換了套深灰色西服,白襯衫,黑皮鞋,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誌哥,這衣服多少錢啊?”
“不貴,兩千多。”劉誌學說。
阿鳴咂舌:“兩千多……我以前買衣服最多也就兩三百。”
劉誌學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乾,公司不會虧待你。”
“嗯!”阿鳴用力點頭。
兩人走在街上,阿鳴的眼睛到處看。
高樓,招牌,車流,人群。
“誌哥,香江真的好繁華啊。我以前隻在電視上見過,沒想到真的能來。”
“習慣就好。”
“我這幾天晚上都沒睡著,一直想著香江是什麼樣。”阿鳴說,“我外婆以前跟我說過,她年輕的時候來過一次香江,說這裡遍地是黃金。”
劉誌學笑了笑:“你外婆說得對,這裡確實是黃金,但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撿。”
“我有!”阿鳴說,“我什麼苦都吃過!”
“那就好。”
劉誌學看了他一眼。
這小子確實機靈,但也單純。
“對了。”劉誌學說,“公司給你家裡打的那筆錢,收到了嗎?”
“收到了!”阿鳴眼睛亮了,“昨天我外婆給我打電話,說錢到賬了。她還問我是不是做了什麼大事,我說就是來香江幫公司做事。”
“你外婆怎麼說?”
“她讓我好好乾,彆給老板丟臉。她還說,等我回去,給我找個好姑娘結婚。”
劉誌學點點頭。
他知道阿鳴的家庭情況。
父母早逝,從小跟外婆長大,家裡窮,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混了。
“走,帶你去吃好吃的。”劉誌學說。
“好!”
兩人走進一家茶餐廳,點了幾樣菜。
阿鳴吃得很香,一邊吃一邊感歎:“香江的東西就是不一樣,比南城好吃多了。”
劉誌學笑了笑,沒說話。
……
中環某咖啡館。
陳熙娜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是一杯拿鐵,她沒怎麼喝。
她看起來很平靜,翻著手機,偶爾抬頭看一眼窗外。
十分鐘後,一個男人走進來。
四十歲左右,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像個商人。
他徑直走到陳熙娜對麵坐下,什麼都沒說。
陳熙娜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夾,夾在一份報紙裡,放在桌上。
男人接過報紙,翻了翻,點了點頭。
然後他起身離開。
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
陳熙娜沒有立刻走,而是端起咖啡,慢慢喝了幾口。
五分鐘後,她起身,拿起包,走出咖啡館。
她戴上墨鏡,走向停車場。
她的車停在角落,一輛白色的寶馬。
她拉開車門,坐進去,發動引擎。
車駛出停車場,彙入車流。
她沒注意到,在她身後不遠處,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跟了上來。
車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拿起手機,撥通號碼。
“麻子哥。”
“嗯。”
“陳總剛在咖啡館見了個人,交了份東西。”
“看清楚對方是誰了嗎?”
“沒有,對方戴著墨鏡,但我拍了照。”
“發給我。”
“好。”
男人掛斷電話,繼續跟著陳熙娜的車。
……
幾天後。
香江半山區大平層。
楊鳴坐在沙發上,手機放在茶幾上。
他剛接完劉特作的電話。
劉特作約他見麵,說要聊聊關於追加投資鏡像影業的事。
楊鳴答應了。
趙華玲從書房出來,坐在他旁邊。
“他想做什麼?”
楊鳴笑了笑:“誰知道呢。”
趙華玲看著他,沉默了幾秒。
“我一直在想,如果劉特作真的想害你,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都說不通。”
“怎麼說?”
“王儲那邊的資金,按時到位,沒有任何拖延。”趙華玲說,“而且劉特作現在還要追加對鏡像的投資,如果他真的想挖坑,為什麼還要繼續投錢?”
楊鳴沒說話。
趙華玲繼續分析:“從商業邏輯上看,他做的都是對的。借貸給我們,收利息;投資鏡像,拿分紅;介紹王儲,拿中間費。這些都是正常的商業合作。”
“所以呢?”
“所以我看不出來他想害你。”趙華玲說,“除非……”
“除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