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象中的母親,期盼中的媽媽,就該是沈穗這樣的。
溫柔的麵龐,溫和的聲音,會在她難過時,和顏悅色的開導她。
沈穗:“……”
雖然自己重活一世,但……
“那你想喊,就喊吧。”
算了,今天慣她一次,下不為例。
靳敏傻眼了,“那你這樣,我可就真喊了。”
沈穗難得的翻了個白眼,“你上趕著喊媽,怎麼看也是我占你便宜啊,我為啥不同意?”
男人都喜歡給人當爹,讓人喊爹喊爸爸。
總不能說是被占便宜吧。
“也對。”靳敏破涕為笑,“不喊啦,我說出來心裡頭就舒服多了。再說,不能亂了輩分。”
沈穗瞧她都會開玩笑了,正要取笑兩句,電話忽然間響了。
靳敏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打個賭,傳達室老張打過來的,我媽估計這會兒在學校門口尋死覓活呢。”
她說罷也愣了下。
自己竟然能平靜的說出這話,而不是著急忙慌的接電話,往校門口衝。
真的不一樣了。
沈穗說什麼了嗎?
不外乎是孟姐說過的一些大道理,老鄧枕邊教妻的一席話。
可她就聽進去了。
因為沈穗她命苦啊,比自己還命苦呢。
沈穗都那麼積極的向前看,自己怎麼敢再自怨自艾呢?
該舍棄的就舍棄,人是為自己個兒活著的。
不是嗎?
沈穗隻是笑,“我接電話?”
“不用,我來。”
靳敏猜的一點都沒錯。
傳達室老張對這事十分火大,這當媽的怎麼一點都不心疼孩子呢。
在學校門口尋死覓活的,那是往小靳臉上甩耳光。
讓她往後怎麼在同事麵前抬得起頭?
但他也不敢托大,給靳敏打電話,通知她一聲。
怎麼著,都要處理這事嘛。
“老張,麻煩你轉告她,不想要她小閨女丟了工作,儘管鬨。”
說罷靳敏就掛斷電話,給靳慧所在的毛紡廠打了電話。
毛紡廠這邊廠領導接到靳敏的電話有點頭疼。
官太太都不好招惹,尤其是這位靳敏同誌,她男人是住建局的二把手,等明年老李退休,怕不是就要當局長了。
那可是住建局,直接決定毛紡廠家屬區能否再往外擴建的住建局!
所以當初廠裡給靳慧安排工作,原本是想著安排到辦公室。
但鄧副局長說,“不能因為是我小姨子就搞特殊,年輕人還是得能吃苦乾活的。”
成,那就去車間嘛。
車間裡最苦了。
鄧瑞民沒意見,但是他那位太太,打了好幾次電話。
搞的毛紡廠這邊有些為難。
顯然,兩口子意見沒達成一致。
聽誰的呀。
一個是有權的,一個是能吹枕邊風的。
這讓毛紡廠十分為難,生怕哪天這枕邊風起了作用。
可他們現在,也隻能聽鄧瑞民的。
這也導致毛紡廠這邊接到靳敏的電話就頭大。
反正每次接了電話,都得提心吊膽一兩天。
頭發都掉的比平時要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