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風上午去隔壁大雜院喊人的時候,胡俊蘭正在洗衣服。
當時田抗美一臉的不情願,“誰會用她?”
這會兒倒是親親好嫂子了。
算盤珠子崩了三裡地,真當人不知道為啥?
就是不知道俊蘭姐怎麼想的。
杜小風總不能說,“我給你介紹工作了,你得答應我不能再給娘家當血包。”
這要是被胡俊蘭的家裡人知道,杜小風往後就彆想安寧。
人想要立得住,關鍵還得自己想得開。
被田抗美親親熱熱的挽著胳膊,胡俊蘭隻覺得渾身不舒坦。
像是被人往懷裡塞了個毛毛蟲,刺刺撓撓的難受。
胡俊蘭把胳膊抽出來,“我知道嫂子的心意,不過整天大半夜的起床擾的家裡都不能好好睡,我白天也不好補覺,還是搬出去好。”
她沒想著撕破臉,回頭又攪得家裡不安寧。
到時候她娘抹眼淚,胡俊蘭也難受。
客客氣氣的拒絕,真要是吵起來,胡俊蘭也不理虧。
田抗美沒想到小姑子會這麼說,一下子愣住了。
杜小風也沒給她反應時間,“那咱現在就去,省得耽誤那邊的事。悅悅你們幾個回家來看著饃筐,彆被老鼠拉走了,不然晚飯都沒得吃。”
弟弟妹妹們一陣風似的跑回來,排排站跟姐姐打包票,“姐,你放心,彆說老鼠,老虎來了都偷不走!”
田抗美翻了個白眼,這小姑子真是個沒良心的。
被趕回家後家裡供她吃供她穿,結果包子一個不往家帶,淨便宜外人。
養不熟的白眼狼。
難怪連趙大那酒蒙子都不跟她過。
誰不心寒呐!
田抗美罵罵咧咧回了家。
胡俊蘭笑容勉強,“咱們去吧,彆耽誤時間。”
……
傍晚時分,杜小風過來送肉,順帶著提了一嘴,“租的房子距離學校近,走過去還不到十分鐘,俊蘭姐倒是個腦子清楚的,她媽說就在我們那塊找個房子,家裡也就近照顧,她拒絕了。”
就近照顧啥?又不是三兩歲的孩子。
就是惦記著胡俊蘭能從包子鋪帶回去的東西。
但凡胡家人之前對這個被趕回來的閨女好一些,杜小風也不會說啥。
但前後兩張麵皮,還想讓人說好話?
憑啥好事都讓你們占了?
要點臉!
“也是個苦命人,希望她能立得住。”沈穗歎了口氣。
父母的疼愛很多時候都是有代價的。
窮的時候看誰出息疼誰多一些。
家裡頭日子好過了些那就是看誰弱疼誰一些。
也不見得有什麼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標準。
遇到這種,你能咋辦?
認清現實,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是關鍵。
就怕人鑽牛角尖,心想著我得出息,出息了讓父母認可我。
這要是遇到有點偏心的爹娘也還好。
最怕遇到那種把人當血包的爹娘。
但這種事誰又說得準呢。
於沈穗而言,她曾經遇到過壞人也碰到過好人。
如今自己有那麼一點能力,能做的也不過是力所能及的幫一把。
至於插手彆人家的家事……
那不是自找麻煩嘛。
她敬謝不敏。
送走杜小風,沈穗準備做晚飯。
“小滿,咱吃牛肉拌黃瓜,還是糖拌西紅柿?”
小滿一陣風似的從東屋出來,“糖拌西紅柿,爸爸愛吃這個,我替爸爸吃。”
沈穗臉上笑容微微一怔,有幾秒鐘這才說道:“嗯,那咱吃糖拌西紅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