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發現,秦團長說的一點沒錯。
何政委是個沒什麼架子的人。
說話溫溫柔柔的,生怕嚇到她似的。
但劉家寶單位的領導來到後,何政委拍了不下五次桌子。
沈穗都替他手疼。
誠如秦團長說的那樣,武裝部和軍區都在唱黑臉。
這讓劉家寶成了孫子。
這年頭開除一個工人並不容易,除非他作奸犯科搞出事來。
但不能開除,還不能磋磨人嗎?
單位這邊領導一發話,劉家的獨苗苗也慫。
嗯,他媳婦的單位也來了人。
一塊挨了訓。
記過處分,一年內不能參與單位的評優。
除此之外,兩口子構成侮辱罪。
雖然未果,但那也是鐘薛高阻攔的原因。
除了要受到行政處罰——拘留一星期外,還要賠償沈穗損失。
今天沈穗的服裝店就沒開門。
這給她帶來了經濟損失。
賠償金額不大不小,兩百元。
這讓劉家寶兩口子氣得要死。
誰能想到,劉母為了不到一塊錢的房租,把自己送進去等待著開庭審判。
而劉家寶也為此搭進去了兩百塊錢。
“罰了錢,單位警告過,他們兩口子要是再敢來找你的麻煩,你就打電話給我。”
何政委一大早就去找劉武軍商量,該讓劉家寶怎麼出血。
賠錢賠多了不行,萬一回頭狗急跳牆呢?
到時候倒黴的還是沈穗。
就得拿捏好分寸,讓人出點血肉疼。
兩百塊剛剛好。
沈穗當然明白其中道理,也感謝何政委和劉武軍忙活大半晌給自己撐腰。
不然這事沒那麼快解決。
“要不我請您二位吃個飯吧?”
“哪能讓你請客?”何政委笑嗬嗬道:“沒什麼事的話,中午我請你跟孩子吃個飯。”
沈穗自是沒拒絕的道理。
不過到了國營飯店才發現,秦越和鐘薛高也在。
小滿興奮道:“秦叔叔,鐘表叔叔!”
鐘薛高:“……”我有種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何政委眉毛一挑,“行呀,倒是不用我介紹了,你們還挺熟?”
不過鐘薛高家在晏城,見過這娘倆幾次,就這才勉強混了個鐘表叔叔。
怎麼秦越……看起來跟這孩子很熟悉的樣子?
秦越麵不改色,“您忘了,我去年九月份來晏城,帶著小滿去人民公園的湖裡劃船。”
小滿重重點頭,“沒錯,秦叔叔釣魚也特厲害。”
何政委恍然。
他也沒多想,還以為秦越是劃船時帶人釣魚了呢。
畢竟光劃船多無聊啊。
再說了,秦越招孩子喜歡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家那倆也經常念叨他。
你要說秦越多喜歡孩子吧,好像也沒有。
不然乾嘛不結婚自己生個?難道彆人家的孩子比親生的好玩?
可能小孩就喜歡話少的大人吧?覺得這樣很酷。
沈穗也笑著跟兩人打招呼。
一桌六個人,四個穿軍裝的,其中兩個肩上還扛著兩道杠,裡麵還有星星閃耀。
這足以讓這桌成為今天的焦點。
工作日的國營飯店沒那麼熱鬨,但中午吃飯的時候也座無虛席。
其他食客好奇打量。
不時聽到那年長的少校說話,“將來讓孩子去念軍校,我來給她安排!”
這當然不是要小滿真的念軍校。
話術而已。
但這年頭考大學多難啊,更彆提上軍校了。
這娘倆什麼來頭?
少校軍官敢這麼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