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華覺得自己的耐心耗光了。
“怎麼還沒出來?”
座談會本該在十分鐘前就結束,可現在他們已經等了足足一刻鐘。
本來就不多的耐心,此刻消耗殆儘。
要不是因為伍阿姨在這裡,高華肯定扭頭就走。
伍友蘭淡淡的看了高華一眼,“你父親開會也經常不準點,采訪他的記者哪個跟你似的,坐下。”
她驟然間沉聲,嚇得高華肩膀一抖。
雖然有點怕,但高華還是忍不住道:“她什麼身份,我爸什麼地位,能一樣嗎?”
伍友蘭聽到這話眉頭一挑,“現在去跟你爸說,你撂挑子不乾了。”
高華聽到這話氣得跺腳,“伍阿姨,怎麼連您都說我。”
因為之前跟秦越相親不歡而散的事,家裡頭停了她三個月的生活費。
過去這段時間,高華縮衣節食,過得十分辛苦。
好不容易爸爸才鬆了口風,媽媽安排讓她做出點工作成績來。
為了這事,媽媽特意請報社社長出麵,請來伍友蘭給自己保駕護航,保證這次專訪萬無一失。
高華也知道,自己不能撂挑子走人。
隻不過向來被嬌慣的人,被這麼冷嘲熱諷,臉上實在掛不住。
曾秘書領著沈穗出來時,就看到高華臉色不太好看。
但做秘書的,早就習慣了看領導臉色。
哪怕高華不是領導,也一樣。
這還是沈穗第一次見到高華。
這位高乾子弟穿著一件軍綠色的風衣,妝容精致的像是剛從t台上下來。
像是一顆耀眼的明珠,毫不掩飾自己的光芒。
“怎麼拖了這麼久啊。”高華抱怨了一句,然後伸出手去,“沈穗是吧?我是高華,省報的記者。”
沈穗原本以為,自己見到這位大小姐會揮拳相向。
但她比預料中更有耐心。
而這次專訪,其實以另外一個記者為主導。
年長的記者說話不疾不徐,采訪風格倒是跟展紅旗頗為相似。
喜歡在閒話家常中帶出問題。
當然,這可能跟沈穗遇到的記者不算多有關。
畢竟她能參考的對象,除了展紅旗,也就是單林染了。
單林染的采訪風格,完全另一條賽道。
此刻,麵對伍友蘭的提問,沈穗斟酌了片刻才回答這個問題。
“不是,孩子雖然對死亡的認知並不清晰,但她明白爸爸不在了,不可能再回來。那些毛線鉤織的小玩具,並非代替父親來陪伴她,而是代替我。”
“我希望不管什麼時候,我的孩子都能感受到我對她的愛。我不能母兼父職,但我希望我所給予的愛,能夠讓她快快樂樂的成長。”
伍友蘭微微動容,正要開口。
高華一旁皺著眉頭,“那你有考慮過再婚,再婚的話是不是要參考你女兒的意見?如果你遇到了心儀的人,但你的女兒不同意你再婚,這時候你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有那麼一瞬間,伍友蘭很想把高華給轟出去。
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控製住了那點脾氣。
“小高,你去給我倒杯水,我嗓子不舒服。”
高華愣了下,她咋還成了端茶倒水的丫環?
這活也不該是她做的呀。
隨同的攝影記者都聽明白了伍友蘭的弦外之音,但奈何這位大小姐是真不懂。
攝影記者連忙道:“伍老師稍等,我去給您倒水,沈穗同誌要喝點茶嗎?”
沈穗笑著搖頭。
忽略掉高華的那幾個問題,這場專訪其實挺順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