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搭理秦越,由著他跟小滿窸窸窣窣的嘀咕,沈穗的注意力又放在省政府大院那裡。
去打電話的祁廳長很快就從辦公樓回了來,他一言不發,誰都不知道這兩通電話究竟怎麼個情況。
而孫連生很快也被接了過來。
看到省政府的領導們幾乎全都在這邊,孫連生臉上有明顯的慌亂。
到了嘴邊的“姐夫”,都含含糊糊咽了回去。
他這般模樣,讓其他省政府的領導,覺得這事可能真不是在冤枉高聿明。
馮副省長來了勁兒,嘿,開會挺無聊的,一群老幫菜吵來吵去。
還是這種對簿公堂有意思。
任省長神色淡淡,“該來的都來了,那我就充當一次法官,把這事問清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做壞事的人。”
“孫連生同誌,認識這倆女同誌嗎?”
孫連生被點名後嘴唇哆嗦了下,下意識地搖頭,“不,不認識。”
任省長不置可否,“偉民同誌,你剛才打電話都問清楚了嗎?”
“我先跟廣州一棉廠那邊打的電話,廠長辦公室還有銷售科都確定了這事,的確是有人拿著廣州發改委的條子將他們庫存的一百萬碼牛仔布料提走。”
“至於這兩位小同誌,也確有其人。”
祁廳長頓了頓這才繼續說道:“我又跟廣州發改委那邊聯係,發改委的代主任這兩天不在,不過他的秘書證實了這件事,當時是他幫忙開的條子。”
馮副省長聽到這話撇了撇嘴。
秘書哪來的這麼大的權柄?
還不是姓代的覺得情況不對,就直接把鍋甩給了秘書?
畢竟鐵證如山,你不想承認都不行。
高聿明臉色微變,“我沒跟代海平打過電話。”
任省長壓了壓手,“彆急,讓偉民同誌繼續說。”
高聿明想要說點什麼,但被任省長掃了一眼,終究還是沒再開口。
祁廳長不慌不忙道:“我詢問這位秘書,是不是高副省長打過去的電話,秘書說不是。”
程嘉敏臉色微變,她意識到什麼,正要開口。
祁廳長說道:“但打電話過去的人是高副省長的愛人胡憲芸同誌。”
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
不是高聿明打電話,可胡憲芸代表的不就是他的意思?
夫妻一體,難道高聿明就毫不知情?
截止到眼下,高聿明已經洗脫不了嫌疑。
程嘉敏那顆提著的心,如今緩緩回到胸腔裡。
額頭上的腫脹雖然剛才被簡單處理,但痛感在這一刻無限放大。
她忍不住的想哭。
自己就因為領導夫人的這一通電話,被領導嗬斥,被家人埋怨,吃不下睡不著。
如今,總算有著落了。
“高副省長該不會說,發改委的同誌也被我收買了吧?我要是有這個本事,我手裡的那些布料又怎麼會被你的家人一分錢不掏就拿走?”
程嘉敏的家人不過是細胳膊,怎麼可能擰得過發改委這條大腿?
說她栽贓陷害。
那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