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見狀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孩子天真可愛,真的很治愈。
沈穗也覺得,心底的緊張似乎也被擦去不少。
深呼吸一口氣,抱起小滿往廖問秋住的房間去。
乾休所的房子修的還挺漂亮,三層的小樓頗是洋氣。
每棟小樓前麵都有小花園。
隻不過入冬後小花園就沒那麼漂亮了,帶著北方初冬的蕭瑟枯寂。
廖問秋的房子在一樓走廊儘頭。
走廊欄杆外麵有兩棵柿子樹,還有幾個半腐爛的柿子掛在枝頭。
小滿興奮的指著,“小鳥,媽媽,小鳥在吃果果。”
小姑娘沒認出來那是她喜歡的柿餅未加工前的模樣。
沈穗正要解釋,聽到匆忙的腳步聲。
穿著板正軍裝的老人扶著門框,一臉激動的看著她,嘴唇翕動發出輕輕的呼喚,“孩子,你原諒媽媽了嗎?”
張陽微微鬆了口氣。
雖然大家都默認了撒謊,但也有點心虛。
怕廖主任“不配合”。
如今她把人認錯,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他離開這邊的時候,沈穗正在給廖問秋量頭圍。
“老太太你喜歡什麼樣款式的帽子?我給您織一頂,北方冬天冷,出門的時候戴著保護腦部的血管。”
冬天對老人而言是最難捱的。
心血管疾病高發。
儘管乾休所不缺醫護,但這個年代醫療水平就那回事。
很多後世能攻克的疾病,如今都是還都是無法根治的頑疾。
多注意點總歸是好的。
“都行,你坐下歇歇,彆忙了,彆累著。”廖問秋的眼神黏在沈穗身上。
沈穗想著小滿剛才跟自己邀功的小模樣,跟女兒學了起來,“不累,老太太你喜歡我織的圍巾嗎?”
這一招很好使。
沈穗瞧著目光凝在圍巾上的老人,“那等我過陣子給你再織一件毛衣還有手套,讓咱們老太太成為乾休所最靚的老乾部。”
小滿也賣力的給媽媽做宣傳,“媽媽給我織了好多好多毛衣呢,都可好看了,奶奶你喜歡的什麼色的毛衣呀?我送你!”
沈穗扶額,“你的毛衣太小了,奶奶穿不下。”
“那我的小兔子圍巾送給奶奶。”小滿很大方,換個彆的送總行吧。
沈穗哭笑不得,“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小滿得意的哼了一聲,搬了個小板凳坐到廖問秋腳邊,“奶奶,你給我講打鬼子的故事好不好?”
小孩愛聽故事,廖問秋有太多的話要說。
她偶爾會看一眼沈穗,她的“誌敏”安靜的坐在那裡,偶爾會用棒針撓一撓頭皮。
然後繼續在那裡織帽子。
紅色的毛線鮮亮又柔軟,在她手裡飛速的擠在一起,編織出漂亮的花紋。
護士過來給廖問秋測量血壓時,多看了沈穗好幾眼。
她是真的懂。
比乾休所裡那些老乾部的子女都要清楚明白那些體檢指標背後的意義。
是真做了功課。
“那我等下借用廚房,給老太太做幾個菜,應該可以的吧?”
乾休所有食堂,夥食標準相當不錯。
每頓飯都有足夠的肉蛋奶供應。
但食堂吃多了也膩歪。
沈穗既然頂著“誌敏”的身份,總要做點什麼。
護士跟沈穗小聲交代著廖問秋的口味,還有一些特殊忌口。
張陽再度回來的時候,手裡就多了不少東西。
那是沈穗請他幫忙采買的。
午飯的時候,乾休所的食堂裡多了兩張陌生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