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過節?”洪建剛更偏向於,隋章有什麼把柄被沈穗抓住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
沈穗笑著解釋,“昨個兒跟朋友吃飯,剛巧遇到隋主任,他好像給我拍了兩張照片,說是要給他愛人看我穿的衣服。我當時沒反應過來,也是腦子犯糊塗,就找隋主任要底片看,想瞧瞧把我拍的怎麼樣。沒曾想把人嚇跑了。”
“早知道隋主任是汽車廠的,那我還要什麼底片呀。”
沈穗一臉的懊惱,仿佛自己做了什麼大錯事。
洪建剛臉色有些不自然——
沈穗三言兩語就把兩人之間的“誤會”挑明了。
沒告狀,但又在告狀。
堂堂上海汽車裝配廠的辦公室主任,竟然搞出偷偷拍人照片,甚至拒絕當事人看底片,直接跑了的事。
傳揚出去,丟的是汽車廠的人啊。
若是一兩個工人折騰出什麼事來,其實也不算大事。
可隋章是廠裡的領導層。
這要是傳到德國人耳中,怕不是又要趁機“勒索”一番了。
洪建剛雖然不太關注廠裡人的私生活,但作為常務副廠長,他有必要維護廠子的名譽。
尤其是在跟德國人合作期間。
“這個隋章,怎麼能搞出這種事。你放心沈穗同誌,我等下就把底片給要回來,讓他跟你道歉。”
做錯了事就要道歉,這樣才能把事情的影響最小化。
“也不是什麼大事。”沈穗沒想到,昨天偷拍那個人竟然是高聿明的女婿。
之前秦越跟她說過高家的事。
高瑾在鐵路部門工作,她丈夫隋章的工作單位是上海。
高聿明還有個兒子高衡,也在上海工作,好像是在商業局。
沈穗也沒想到,自己剛來上海就遇到高家人。
這就有意思了。
那隋章昨天拍她,自然不是單純的為了衣服。
是想要留下證據,告訴高瑾,她來上海了。
還是其他?
沈穗一時間無法明確答案。
除非高家人買凶殺自己,不然事情都能解決。
不是什麼大事。
沈穗笑道:“看來我還是很時髦的,審美都得到了隋主任的認可。”
她今天來汽車廠又換了衣服。
畢竟是要談合作,總是要鄭重些才好。
一則先敬羅衣後敬人。
二來太過青春活潑,不免讓人看低,談事的時候也會更波折些。
洪建剛瞧她並沒有追究的意思,也鬆了口氣,“這事我會在廠內領導會議上批評他的。”
內部解決,就彆鬨大了。
不然到時候又是給廠裡丟人。
“你們年輕人是該時髦摩登一些,漂漂亮亮的也能彰顯咱們國人的風采嘛。”洪建剛其實不太擅長這種場麵話。
尷尬的說了兩句後,劉秘書適時的進來,請人吃飯。
到了食堂嘴裡能忙活一陣子,洪建剛也輕鬆了些。
他其實是從老戰友那裡知道的消息——
秦懷江並沒能第一時間聯係到他。
不過沈穗是秦越的對象這事,洪建剛還是知道的。
“聽說秦越調去了首都,現在在空軍?”
沈穗跟人閒話家常,“上個月才調過來的,剛來了這邊有些不適應,現在在訓練,我也有陣子沒見他了。”
“嗨,當兵的就這樣。當初讓你嫂子隨軍,她不樂意,那我隻能轉業到地方,你說我一個當兵的哪懂得造汽車?剛來的時候兩眼一抹黑,一天到晚就是各種零件、機械構造,現在想想,那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沈穗:“沒有您這一代人的付出,哪有現在的汽車廠呢?往後會越來越好的。”
洪建剛覺得沈穗說話挺好聽的。
她很真誠。
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在刻意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