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素蘋不知道陳方是想要獻妻,還是想羞辱自己。
那都不重要了,她已經沒力氣指責。
心如死灰的人不止一次,想要殺了這個男人為父母報仇。
可換來的,是男人的毒打。
陳方從來都是小人,葉素蘋又怎麼指望這人能狗嘴裡吐出象牙呢。
“今天我要請秦懷江來家裡吃飯,你最好老老實實的,不然你父母你兄長死了也彆想安寧,你也不想他們的墳被人刨了,他們的屍骨被野狗爭搶吧?”
葉素蘋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她再度見到秦懷江,卻怎麼都沒辦法將他跟十多年前的葉家長工聯係在一起。
兄長有心參加革命,可他的身體太孱弱了,父母不放心。
所以才詢問家中的長工,有誰願意去參軍殺鬼子。
葉家願意給盤纏。
父親是個富有智慧的人,他並沒有當眾宣布給多少盤纏。
等到陳方和秦懷江主動報名,這才私底下給了他們一百大洋。
可正是這一百大洋,讓陳方紅了眼。
給葉家招來滅頂之災。
他的確參了軍,去當了國軍。
但很快他就當了逃兵,去做了土匪。
再後來,陳方喬裝回到羅鎮,堂而皇之的進了葉家的大門。
可葉家的人都不知道。
他們被陳方嚇著了。
成了待屠宰的小綿羊。
而現在,葉家的綿羊隻剩下葉素蘋一個。
那兩個昔日的長工都活得很好,甚至於秦懷江回鄉有著政府的人陪同。
“他隻看了我一眼,看到我胳膊上的一塊淤青。”
不知道為什麼,葉素蘋覺得秦懷江看她的眼神與陳方不一樣。
她聽他們說著窮苦時的生活,被陳方批判著葉家的窮奢極欲。
秦懷江的話很少。
直到陳方說一句,“葉家大小姐又如何,現在還不是我的婆娘,隨我處置?”
當然,陳方說話很難聽。
他從來都是粗俗的,恨不得那樣才能把她徹徹底底的踩死。
葉素蘋早就已經習慣了,可那天有秦懷江在,她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地上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一個洞,讓她當鴕鳥。
葉素蘋無地自容時,聽到了秦懷江的聲音,“她現在是你妻子。”
陳方後來又說了什麼,葉素蘋都忘了。
她隻記得那句話,記得秦懷江看到她胳膊上的疤痕時,那錯愕中帶著憐憫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秦懷江是什麼樣的人,可他哪怕是偽裝的,也比陳方好。我不知道他怎麼看我,可我實在沒辦法再這麼過下去。”
陳方說的究竟是真是假,葉素蘋不知道
可她就那麼不要臉的去自薦枕席了。
隻要秦懷江能幫她報仇,殺了陳方,她願意做任何事。
“我不能隨隨便便殺人。”秦懷江把他的軍裝外套披在她身上,“但我可以帶你走,你要跟我走嗎?”
去哪裡?
去哪裡都行。
葉素蘋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拚命抓住任何的希望。
“我不知道秦懷江用了什麼辦法,他帶走了我,但又帶給了他很多麻煩,那時候軍區婦聯的一個大姐告訴我,我想留在軍區,那得有個孩子。你知道的,我的家庭成分很不好。”
葉家過去是資本家,後來拋卻了城裡的資產去了鄉下。
因為有太多的土地,會被劃分為地主。
資本家、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