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朱琳所說,沈穗向來溫和。
即便是報仇,也不過是假人之手一步步挖坑。
她自己不會牙尖齒利的去懟人。
如今這般對待高玉良,倒是與昨天的態度一致。
高玉良的邀約也好,立場也罷,對沈穗來說,都無關緊要。
再度被否定,高玉良也不惱火。
“不太重要,不過我畢竟在商業局工作,還是能夠為你提供一些便利的。”
他雖姓高,但親爹畢竟不叫高俅。
小高衙內能屈能伸。
高瑾說什麼高家的名聲更重要。
狗屁。
他好好活著更要緊。
不到三十歲就當了副局長,這可不是他能力過人。
自己幾斤幾兩,高玉良清楚的很。
沒那千斤本事,他犯不著舍棄現在的好日子去做那些賠本的買賣。
沈穗不置可否,隻是淺啜了口咖啡。
她其實不太愛喝咖啡。
可能是跟薑教授養成的習慣,還是更喜歡喝茶。
這兩年也喝了不少的茶。
倒是沒那麼挑剔。
貴的明前龍井,便宜的茉莉花茶,都行。
放下咖啡杯,沈穗不緊不慢的開口,“我有區政府的支持,高副局長應該知道的。”
區政府,甚至市政府、市委。
沈穗不能說一路綠燈。
但一個商業局副局長的承諾,還不夠看。
“我還以為高副局長會跟我說高瑾的一些情況。”
高玉良眼皮猛地一跳。
“她畢竟是我的親姐姐,我要是連她也出賣,沈穗同誌也不會相信我的誠意吧?”
這點分寸,高玉良還是能把握的。
沈穗的確是這麼想的。
高玉良顯然與朱琪的情況不同。
朱家是鹿鳴一個人發瘋,想要證明自己對高瑾的愛,不惜把家族拖下水。
朱琪當然不樂意為一個外人陪葬了自己的事業。
所以他乾脆的做了決斷——
舍棄鹿鳴這個親弟弟。
高家嘛。
一家子人發瘋,高玉良不想跟家裡人一塊沉船。
他得為自己謀一條生路。
而且這條生路,最好跟高家其他人沒有任何牽扯。
出賣骨肉至親的人,又有誰不能賣呢?
價碼合適,他甚至可以賣國。
顯然高玉良還有點底線。
沈穗看著對麵的男人,“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想要你們高家怎麼著,不過是給亡者求一句感謝罷了。”
她站起身來,“我不會對付你,但你也彆跟我搞小動作。”
不然她真不介意讓高家全家人齊齊整整。
鐘薛高曾經跟她說過高玉良的事。
生活作風問題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把柄,甚至高玉良本人也這麼覺得。
不然能來跟她和談?
沈穗沒打算把高家趕儘殺絕,這有悖於她一貫打造的形象。
而且也很容易引起上麵的反感。
有些事就得適可而止,不管高聿明在那件事上怎麼犯糊塗,他都罪不至此。
雖然鬥爭讓高聿明成了失敗者,但他過去的確於革命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