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掛斷電話後一直在笑。
笑葉素蘋發威,也是笑秦越草木皆兵。
“真不生氣?”
“生什麼氣。”沈穗指使他給自己倒杯水,“我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混為一談,當初靳敏跟鄧瑞民鬨得那麼不愉快,可鄧瑞民如果找我幫忙,我還是要幫的。”
因為她實實在在的欠鄧瑞民人情。
靳敏也清楚這事。
隻要不牽扯到她的底線——勸她跟鄧瑞民和好。
靳敏是無所謂的。
同理,秦懷江隻要彆幫著高家對付她,沈穗也是無所謂的。
何況他的立場,沈穗已經心裡有數。
“哪怕是至親至愛的人,都會有點自己的小秘密,何況我跟你爸還隔著一層呢,他知會你一聲,其實已經很給我麵子了。”
至於為什麼沒再打電話跟她說。
跟秦越說,和打電話直接告訴她沒什麼區彆嘛。
沈穗又不會阻攔。
“好啦,彆胡思亂想了。”沈穗把水杯遞給他,“喝點水幫我想想。”
秦越把剩下那半杯水喝完,“想什麼?”
“爸說要我‘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我在想該拿誰開刀好,要不幫我想想?”
這個問題,沈穗下午一直在思考。
沒找到合適的切入點。
怎麼說呢?
就她想要殺雞儆猴,但還沒找到那隻雞的所在。
秦越聽她這麼一說,幫著分析起來,“找不到那說明暫時沒有人招惹你,這是好事嘛。不過有所防備是應該的,我覺得富士那邊你說的那個白眼狼,就是個不穩定因素,等回頭看能不能拿他開刀。”
沈穗直接把貝爾曼給收買了。
倒是不用擔心美國人,他不可能自毀前程。
倒是日本這邊,需要稍加防範。
“也是,還有什麼比收拾外國人更能殺雞儆猴的嗎?”沈穗笑了起來,“謝謝秦團長,我知道怎麼辦了。”
秦越抓住她的手,“明年可能會很難。”
“我知道。”沈穗知道秦越說的是什麼。
她畢竟隻是一個代理商,其實左右不了品牌。
一旦品牌的概念深植於國人心中,那到時候沈穗就可以被輕鬆取代。
畢竟她的這些營銷策略不算太高明,很容易就能學了去。
日本人用這一年的合同,頂多再加上違約金來換沈穗這個本地人探索。
很值。
明年換代理人的可能性很大。
美國那邊說不定也會換。
貝爾曼能做的不過是儘力維持,可能不能維持得住誰都不敢打包票。
“所以我要有我的不可替代性。”沈穗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想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
但能夠意識到問題已經很好。
如何解決問題,可以再花點時間來思考對策。
總會有辦法的。
最起碼,她有將近一年的時間。
秦越揉搓著她的手,從指腹到指骨,每一處都撫摸到位,“我跟你一塊想辦法。”
“那我給秦團長開多少工資合適?”沈穗笑得眉眼彎彎,“還是你想要彆的來代替工資?”
秦越的眸色一下子都濃鬱起來。
看沈穗的眼神,有化不開的情緒在跳動。
她怎麼總能拿捏自己的心呢?
恨不得把生命都獻給她。
有那麼一瞬間,秦越想說,“下輩子我們也一定要在一起好不好?”
但到了嘴邊的話,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因為他怕。
怕沈穗為難。
畢竟在她前麵,還有一個林建業。
哪怕沈穗幾乎不怎麼提他。
但秦越知道,他沒辦法去跟死去的人去爭。
不想、不能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