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這些天控製液體攝入,肉蛋白也吃的少了些。
剛才看到有湯都沒打,隻能在那裡吃清炒小油菜。
心情都格外青翠。
本來跟林會長聊這些,還能順帶打發時間。
但沒想到對方還能這麼急轉直下,以至於她吃個油菜都能被噎著!
朱琳輕拍她的後背幫沈穗順氣,也驚呆了。
副會長,就這麼隨隨便便提名的嘛。
這是不是有點太輕率了?
“是不是嚇著你了,不過你放心,隻要你答應,這事就沒有問題。”
他好歹是會長,在紡織協會多少有些話語權。
敢提名就保證這絕不是空頭支票。
過去這些年國家的變化林會長瞧在眼裡。
人得用變化的眼光來看發展,很多事情再不能用舊思維來考慮。
彆看現在上海還重度依賴紡織業,說不定哪天就一股腦的換了新的支柱產業。
到那時候,五十萬紡織業工人該如何是好呢?
所以他得以變應對將來更多的變化。
把沈穗拉下水,先從幾個紡織企業開始,以點到麵逐步擴大產業升級。
讓上海的紡織業更有競爭力,如此一來,即便日後風高浪急他們也能從容應對。
現在,就是要說服沈穗。
瞧著林會長那分外誠摯的麵孔,朱琳暗暗思忖。
沈陽防爆器械廠的破產對林會長的觸動超乎想象。
大概這就是行業領頭人的覺悟吧。
而這種覺悟……
他還真是找對人了。
但沈穗並沒有立即答應,“沈陽那家工廠的事我也有關注,現在與國際接軌,經濟其實也在發生變化,市場對咱們的影響越來越大。”
如今市場經濟這隻手也不過是初登場,大部分人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但計劃的確是一步步從衣食住行中退出。
現在很多城市都不需要糧票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沈穗不緊不慢道:“現在雖然還是賣方市場,但這種好日子不會一直持續下去,從春雪成立之初我就在思考,該如何增加製衣廠的競爭力,讓製衣廠能夠在日後的競爭中活下去。”
“也不瞞您說,春雪畢竟是私營企業,不像國營廠有國家兜底。企業盈虧全都靠自己的本事,要不是朱經理她們辛苦奔走,我怕是一個安穩覺都睡不上。”
忽然間被誇讚,朱琳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錯愕,但更多的還是得體的笑。
她並沒有開口,也不需要說什麼。
畢竟林會長的目標很明確,是沈穗。
沈穗會答應嗎?
朱琳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好在春雪夠爭氣,也算沒辜負我們這些年的努力,如今能夠養活一部分工人,給政府帶來外彙,也算對得起政府對春雪的幫扶。”
說著沈穗話鋒一轉,“您說的副會長我怕是難以勝任,畢竟我家在首都那邊,一年到頭也上海的次數也就這麼幾次。”
難以勝任的原因是家庭因素。
絕非能力不足。
沈穗推脫這事,但言辭之間並不否認自己的能力。
這跟過去的沈穗很不一樣。
朱琳想著,現在的沈穗,就需要這樣的自信。
因為她手底下有好幾百個工人,有幾百個家庭仰仗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