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移植手術就在眼前,也巧,這段日子厲川忙起來幾乎不回來。
沈棠站在布滿血色薔薇的窗前,玻璃映出她蒼白的臉色和緊繃的下頜線——沈淮山的命就懸在那一刀上,而她甚至不敢深想手術失敗的可能性。
“沈小姐。”
方戰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沈棠轉身,看見這個平日冷峻的保鏢隊長竟麵帶淺笑,目光難得溫和,“厲先生吩咐,讓我接您去機場。”
“機場?”
“您母親和妹妹的航班一小時後落地。”
沈棠的瞳孔驟然緊縮。她猛地抓住窗台,指節泛白,“誰允許他……”
“厲先生說,”方戰平靜地打斷她,“您這幾天需要家人陪著。”
自作主張!她有點惱了。
去機場的路上,沈棠的指甲幾乎要在真皮座椅上抓出痕跡。她與母親關以柔的關係自從執意嫁給陸瑾寒後就降至冰點,更彆提妹妹沈梨看她的眼神總是充滿鄙夷。現在要讓她們麵對沈家的變故、父親的病危......
簡直不敢想象那將是什麼場麵!
“到了。”
方戰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沈棠僵硬地站在接機口,看著遠處走來的兩個熟悉身影——關以柔依舊端莊優雅,沈梨也是老樣子,青春期少女滿臉不耐地擺弄手機。
“棠棠?”關以柔緊走幾步,握住沈棠的手,保養得宜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你爸要做手術這麼大的事,怎麼現在才通知我們……”
“沈夫人,沈二小姐。之前事情還沒解決,不敢驚動二位。”方戰上前半步,不動聲色地擋在沈棠麵前,恭敬地欠身,“沈總的心臟手術就在明日,已經準備妥當,厲先生特意安排專機接您二位回來,剛剛好。”
沈棠攥緊了衣角,隻見關以柔眼中那份壓抑的責備像刀子般紮過來。
“至於沈小姐,”方戰整理一下襯衣袖口,語氣平穩得像在彙報工作,“她已經懸崖勒馬,主動與陸瑾寒解除婚約,目前正協助厲先生打理厲氏集團的海外業務。”
“什麼?”沈梨猛地拽下耳機,十六歲少女清脆的聲音裡滿是譏諷,“姐你終於把那個偽君子甩了?”她嚼著口香糖吹了個泡泡,“不過厲川?是那個東區教父?”
關以柔一把按住小女兒的手腕,指甲陷進她衛衣袖口。
沈棠看見母親優雅的脖頸上青筋微凸——錦城上流社會誰不知道厲川是什麼人?
對關以柔來說,厲川恐怕是比陸瑾寒更可怕的存在。
“多謝厲先生...關照。”關以柔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昂貴的羊絨披肩隨著急促呼吸起伏。她最終沒看沈棠一眼,隻對著方戰頷首,“帶我去見淮山。”
沈梨湊過來挽住沈棠的手臂,薄荷味洗發水撲麵而來,“喂,姐,你不會是睡服厲川才……”話沒說完就被沈棠捂住嘴,少女在掌心下發出悶笑,卻不依不饒,“不管怎樣,厲川可比陸垃圾強太多了。”
方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們的小動作,突然遞來一個天鵝絨首飾盒,“厲先生給沈二小姐的見麵禮。”
盒子裡躺著對鑽石耳釘,正好配沈梨剛打的耳洞。少女倒吸冷氣的聲音讓關以柔背影一僵,但終究沒敢在方戰麵前發作。
“回沈府。”方戰合上車門時,金屬扣碰撞聲驚醒了恍惚中的沈棠。
她攥著真皮座椅的手指突然痙攣——哪兒還有什麼沈府?
沈淮山突發心梗那晚,陸瑾寒的人就洗劫了沈家彆墅。她記得水晶吊燈砸在波斯地毯上的悶響,記得保險櫃被氧焊槍割開的刺目火花,更記得自己蜷縮在庭院紫藤架下,看著那些人把關以柔收藏的瓷器一件件搬上卡車。那時的沈府,早就被蛀空了華麗外殼,像具被禿鷲啄食殆儘的屍體。
車窗外的銀杏開始落葉,金黃的扇形葉片撲在擋風玻璃上,像極了沈淮山書房裡那本藏書的殘頁。
沈棠突然被某種尖銳的恐懼刺穿——如果那些被踐踏的回憶就這樣赤裸裸攤在母親眼前......
沈家不複存在的事實將會被撕裂開來,展現在關以柔和沈梨眼前。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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