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婉穿著巴黎高定的珍珠光澤禮服,親昵地摟著鐘白露的肩膀;
而采茶女一襲靛青旗袍,鳳眼含笑地舉著青瓷茶杯。
兩個絕世美人,一個東區名媛,一個西區佳人,依偎在一起,宛如並蒂蓮。
照片背麵那行褪色的字跡,即便第二次閱讀,還是刺痛她的眼睛:
「致明琬姐:願將來我們的孩子,一如我們一般情意深重。」
沈棠的指甲無意識地在「明琬」二字上刮擦。
這個親昵的稱呼與冬至夜的暴行形成荒誕的對比——
“為什麼要做十大老錢的幫凶?”
她對著照片質問,“你讓知道真相的我......以後怎麼麵對厲川?”
月光突然被雲層遮蔽。
沈棠在黑暗中看見鏡中的自己眼角滑下一滴淚,
而鏡麵深處的葉明婉竟也同樣如此。
這個詭異的畫麵讓她渾身發冷,卻也在疲憊與哀傷的夾擊下昏昏欲睡。
她的額頭慢慢抵上梳妝台冰涼的桌麵,眼皮越來越沉......
沈棠的意識在黑暗邊緣浮沉,耳畔的呼喚聲由遠及近,像隔著一層厚重的毛玻璃。
“沈棠......沈棠?”
沈棠意識驚覺,猛地睜開眼睛,卻看見梳妝鏡中映出的卻不是自己的臉——
葉明婉濕漉漉的麵容緊貼著鏡麵,發絲間滴落的水珠在玻璃上蜿蜒成詭異的軌跡。
她的嘴唇泛著青紫,眼白布滿血絲,仿佛剛從深水中被拖出。
“老厲夫人......”
沈棠的喉嚨發緊,手指無意識地摳住梳妝台邊緣。
鏡中的葉明婉突然捶打鏡麵,水花四濺。
“救救我......救救我......”
她的眼淚混著發間滴落的水,卻渾然不覺自己在哭泣。
沈棠的恐懼瞬間被某種更強烈的情緒壓倒。
她撲到鏡前,掌心貼上冰冷的玻璃,“來人——快來人!”
“彆喊!”
葉明婉的指甲在鏡麵刮出刺耳聲響。
“他會聽見的......他......”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彆管我了,走,快走。”
葉明婉說著毫不相乾的話,讓沈棠不知所措。
“您到底怎麼了?”
沈棠的呼吸在鏡麵嗬出白霧。
“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