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川低頭,輕吻沈棠的嘴唇,像是汲取最後一點溫暖,
“待會兒我會派人過來接你們……”
沈棠搖搖頭,
“方戰還沒好起來,喬莉是不會走的。”
就在這時,喬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沒事,我跟著沈棠回去。”
沈棠回頭,看見喬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
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頭發簡單地紮起來,眼睛還腫著,但臉上的淚痕已經擦乾。
她的目光平靜地掠過厲川,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
“方戰在這裡能得到很好的照顧,畢竟這裡不是西區。”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就回厲公館照顧好沈棠和孩子。”
沈棠怔了怔,
“莉莉絲……”
喬莉抬起頭,那張曾經溫柔的臉此刻隻剩下堅毅。
她看向厲川,聲音冷靜,
“厲川,你趕緊派車過來吧,沈棠照顧了我一晚上,必須回去休息了。”
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
“她妊娠反應很嚴重,不能再受累。”
厲川沉默地點頭,轉身去安排車輛。
沈棠和喬莉對視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
無聲,卻勝過千言萬語。
半小時後,黑色的轎車停在酒店門口。
沈棠和喬莉並肩坐在後座,車窗外的城市正在蘇醒,晨光灑在街道上,像是給一切蒙上了一層柔和的濾鏡。
喬莉的手指輕輕搭在沈棠的手背上,聲音很低,卻字字清晰,
“我們不會輸的。”
沈棠反握住她的手,唇角微微揚起,
“嗯。”
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那些男人們以為自己可以征服錦城,決然想不到能改變戰局的,是在背後默默動作的女人們。
回到厲公館後,沈棠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
她的妊娠反應強烈到幾乎要掏空她的身體——
任何食物的氣味都會引發劇烈的乾嘔,甚至連水都無法順利咽下。
她的嘴唇乾裂,麵色蒼白如紙,整個人蜷縮在床上,像一片枯葉般脆弱。
喬莉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她將冰涼的毛巾敷在沈棠滾燙的額頭上,又用棉簽蘸著溫水,一點一點潤濕她乾裂的嘴唇。
每當沈棠因反胃而驚醒時,喬莉總會立刻扶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直到那陣痙攣過去。
夜深人靜時,喬莉會坐在床邊,握著沈棠的手,低聲哼唱一首古老的搖籃曲——
那是她在天使孤兒院時,修女們常唱給生病的孩子聽的。
第四天清晨,沈棠終於醒來。
她虛弱得幾乎說不出話,手指顫抖著握住喬莉的手,聲音嘶啞,
“我有一個西區的朋友,叫蘇玥……”
她的眼眶發紅,
“就是因為懷孕的時候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她是大出血死在我懷裡。”
喬莉心疼地握緊她的手,指尖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
“彆胡思亂想,你這隻是反應大,不會有事的。”
在喬莉近乎專業的護理下,沈棠的情況逐漸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