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化雨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個人肯定是不能殺的,畢竟我們現在的身份是清將。如果殺了他,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們隻能將這兩個人放進城,反正兵權都在我們倆的手中,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張化雨冷笑拂袖,眼底卻閃過一絲陰鷙。
他忽轉囑親兵:“備酒宴,迎‘忠臣’入府”
城門吱呀開啟,雷正綰踏塵而入。
街巷空寂如墳,唯殘旗垂牆,恍似冥幡。
他嗅到腐味自巷隅滲來——非屍臭,卻是糧倉黴米與潰卒膿瘡的混腥。
雷正綰勒住馬韁,麵帶疑惑地向守門的兵丁詢問道:“請問勝保大人的府邸在何處?”
那守門兵丁聞聲,趕忙躬身施禮,低著頭回答道:“回稟大人,欽差大人已在府中設下宴席,專候提督大人大駕光臨呢。”
勝保自然也早已得知雷正綰抵達華州的消息,他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自言自語道:“唉,又多了一個塚中枯骨罷了。”
儘管心中有些無奈,但勝保還是在親兵的護送下,緩緩走向了那為他準備的宴席。
宴廳燭影搖曳,勝保舉杯虛敬:“雷兄虎口脫險,當飲此血酒壯膽!”
其實進入宴廳之後,雷正綰總感覺怪怪的。
哪裡怪又說不上來。
應該說勝保有禮貌了許多。
雷正綰道:“我應該敬大人才對,三路大軍入陝,隻有大人一路勢如破竹,斬殺白炎虎之弟白炎豹,大將馬化蛟,畢大才之侄畢雲濤等將,先後打的任武,洪興,傅昊,馬正和,馬德興等匪首抱頭鼠竄”
雷正綰繼續滔滔不絕,“大人英明神武,謀略過人,實乃我等楷模。這一路下來,大人所立戰功,當銘刻青史。”
勝保聽著雷正綰的誇讚,臉上笑容愈發苦澀,心中卻暗自冷笑。
雷正綰啊!雷正綰!
蠢貨爾!
這時,張化雨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雷提督說得極是,大人如此功績,日後定能加官進爵,光宗耀祖,說不定還能封個王爵呢?”
雷正綰並未聽出張化雨話中深意,還以為是真心誇讚,便更加起勁地吹噓起來。
隨後雷正綰又吹噓張化雨道:“張將軍能投靠我等,實乃明智之舉。將軍武藝高強,謀略出眾,定能在日後的征戰中再立奇功,成為我大清的中流砥柱,名垂千古啊!”
雷正綰唾沫橫飛,臉上滿是浮誇的神情。
張化雨嘴角微微抽搐,強忍著心中的厭惡,皮笑肉不笑地回應:“雷提督過獎了,能與諸位並肩作戰,實乃我之榮幸。”
此時,勝保輕咳一聲,打斷了雷正綰的吹噓:“雷提督,如今陝甘局勢未穩,我等還需齊心協力,共破叛軍。”
雷正綰拍著胸脯保證:“大人放心,有我雷正綰在,定叫那些反賊有來無回!”
勝保不禁感歎道:“真是沒想到啊,雷正綰竟然是這樣的人!”
他原本對雷正綰還抱有一定的期望,覺得他應該是個有能力、有見識的將領,可如今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尤其是雷正綰拍馬屁的功夫,簡直讓勝保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