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裡那東西慢慢浮上來，黑得發亮，背上一對翅膀張著，眼睛像兩個無底洞，光掉進去就沒了。它一動，腳下水麵嘩啦裂開，整片湖都在抖。
趙毅拳頭攥得咯咯響，牙關一咬：“管你是啥玩意兒，上就完了！”
孫逸風手一揚，幾張黃符啪啪貼在三人肩背，嗓音壓著風：“彆莽，這東西不對勁……跟這山穀早年的事有關。”
楚墨吸了口氣，掌心玉印猛地一亮，整個人像被點著了似的，氣勢往上竄。他心裡清楚，越強的敵人，越說明他們摸到了真相的邊。
“準備打。”他聲音不高，但兩個字砸在地上。
那怪物喉嚨裡滾出一聲怪叫，十幾根粗觸手甩得湖水炸開。三人立刻散開，各占一角，誰都不往一塊擠。
趙毅第一個衝，拳頭帶雷，直奔怪物左翼。可那玩意兒反應快得離譜，幾根觸手交叉一擋，硬接下這一擊，連晃都沒晃。
“正麵硬闖不行。”趙毅落地時喘了半句，腳下一滑，“得繞後。”
孫逸風沒動，眼睛死盯著怪物動作，手指在空中輕輕劃著，像在算什麼。眉頭一跳，心裡有了譜。
楚墨閉了下眼，靠玉印的感應掃著怪物的動靜。他發現每次氣勁擦過它眼睛，那兩團黑窟窿就會猛地一縮，慢半拍才恢複。
“逸風！”他突然睜眼，“盯它的眼。”
孫逸風一愣，立刻順著他的話看過去。果然，隻要靈力掃到眼周，那怪物就會本能地合眼，像是怕得不行。
“眼睛是軟肋。”他低聲說，“但皮太厚，普通招數破不了防。”
楚墨點頭，劍尖輕顫，劍氣一點點聚。趙毅也懂了，不再硬拚，繞著側邊遊走，拳風一陣陣擾，逼它露破綻。
“我來引它。”趙毅咧嘴一笑，腳下一蹬，整個人像炮彈射出去，拳影成串砸向胸口。
怪物怒吼，觸手狂舞，全擋下來。可眼被氣勁反複掃著，不自覺眯了起來，防守鬆了一寸。
“就是現在！”楚墨眼神一冷，人影一閃，腳尖點水，借玉印的感知繞開所有觸手，直撲雙目。
劍光如刀，直插左眼。怪物猛地偏頭，劍鋒隻在眼角劃出一道血口。
“差一點。”楚墨心裡一緊，立刻收勢，準備再起。
可就在這瞬，怪物嘴一張，黑霧噴出，濃得像墨汁，眨眼蓋滿湖麵。趙毅翻身退後，屏住呼吸。孫逸風早有準備，符紙一揚，清光灑下，霧氣被撕開一道口子。
“不能再耗。”孫逸風聲音發沉，“它越來越強，恐怕要變。”
楚墨眼神一凜，玉印震了震，感知鋪開。他清楚感覺到，怪物體內一股力量在翻騰，快壓不住了。
“必須現在解決。”他低喝，身形暴起，劍氣凝成龍形，直取右眼。
這一劍沒急著出，他用劍氣虛引，把怪物注意力全拉過去，雙眼徹底暴露。
趙毅立刻會意，一拳轟向胸腹，逼它後退半步。就在那一刹那，楚墨劍鋒刺入右眼！
怪物慘叫，身體猛顫，觸手亂甩，想把楚墨甩飛。
“彆讓它動！”趙毅怒吼，一拳砸中腰腹，硬生生把它壓回水麵。
孫逸風雙手結印，陣法催動，湖底靈力湧上，化作鎖鏈纏住怪物四肢。
楚墨咬牙，劍氣在眼內炸開，神經徹底毀了。怪物瞎了眼，動作亂成一團，打不到人。
最後，三股力合在一起，怪物終於僵住，龐大的身子轟然沉進湖裡，水花衝天。
湖麵慢慢平了，隻剩幾根斷觸還在抽搐。
“搞定了。”趙毅喘著，抹了把臉上的水。
孫逸風卻盯著湖心，臉色不對：“不對……剛才那一擊，不該這麼容易。”
話剛落，湖底嗡地一震，一個更大的影子，緩緩升起。
“糟了！”楚墨臉色一變，“它沒死透！”
下一秒，湖水炸開，黑漩渦張開，像一張嘴，通向不知道哪一層的深淵。漩渦中央，一雙眼睛睜開，冷，舊，帶著不屬於人間的殺意。
“凡人……敢碰聖物……”聲音從底下爬上來，沙啞得像石頭磨骨。
趙毅拳頭又攥緊了，眼裡燒著火：“管你是老怪還是邪神，乾就是了！”
孫逸風手一揚，符紙貼三人身上，低聲說：“小心，這東西，不是妖獸那麼簡單……跟這山穀的根有關。”
楚墨深吸一口氣，玉印亮得刺眼，氣勢再提。他心裡明白，敵人越強，他們離真相就越近。
“準備。”他聲音低，但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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