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記接著又罵著說:“都是劉煥發那個驢日的,非要給人家娃娃說他這些陳穀子爛糜子的事,末了把人家娃娃都給害了。我今兒個起來就站在他家門口罵了幾回了,現在還不解氣。”
周主任笑著調解說:“你罵他做什麼,這又不是他的錯。”
林書記依然憤憤不平的說:“我知道這不是他的錯,可也是他引起的。再說了,咱們除了罵他,還能做什麼?!”
康書記接住話茬說:“這件事主要還是韋青的問題。你們可不知道,她在你們這裡你們都捧著她,她像個小仙女一樣可愛。可誰要惹著她,她可是又虎又彪啊。
“前段時間精神文明辦的吳主任來考核,非要她陪著喝酒,就惹著她了,她那麼虎,直接就與吳主任拚酒,四兩的杯子,接連喝四杯酒,把個吳主任不隻是喝倒,直接喝進了醫院,痛風病犯了,聽說都去北京看過了,到現在疼的死去活來的,好不了,直接就給廢了。”
周主任附和著說:“這事我們也聽說了。真是真人不露像啊,一個女娃娃平時不見喝酒,喝起酒來那麼厲害。吳主任可算是遇上對手了。”
林書記還在憤怒的情緒中出不來,說:“吳主任那個德行,你喝個酒還非讓人家女娃娃陪你,你把人家娃娃當什麼了?要我說,喝死他活該。”
康書記卻不以為然的說:“話不能這麼說。在社會上混,難免會遇上這些事,要學會周旋,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把事擋過去,那才算有本事。硬扛硬碰,說不定哪天就把自己折進去了。
“就說你們村劉煥發案子的事吧,這麼多年了,都到了中央和國務院信訪局,都處理不了,說明什麼?有些人不是誰都能碰的!有些事也不是誰都能解決的。
“韋助理可好,初出牛犢不畏虎,虎頭虎腦的就想著解決這個案子,成了現在這個結果,說明什麼?說明她缺乏社會經驗,沒有政治頭腦,犯了政治幼稚病。搭上了自己的前途命運,到頭來還是什麼也解決不了。”
周主任擔憂的說:“昨晚上中央巡視組的人還來調查了,我和林書記可都是簽了旁證材料的,這樣說會不會把我們兩個也抓起來,打成植物人?”
林書記卻滿不在乎的說:“去他奶奶的,人死鳥朝天,怕個球,愛咋咋的。”
康書記卻若有所思的說:“這件事也真夠讓人捉摸的,中央巡視組把韋助理都打成植物人了,怎麼還來村裡調查?這裡邊肯定還有彆的事。”
康書記說著話,手機信息提示音接連響起,這是他特彆設置的縣委微信群的提示音,他立刻拿出手機,打開界麵,點開微信,點開縣委群,原來是縣委秘書發了一個pdf文件,接著發了幾句話:“這是省委剛剛發布的文件,王書記指示縣委各局、部、委、辦、各鄉鎮立刻組織傳達學習。要求各局、部、委、辦傳達到每個職員,各鄉鎮傳達到村委和村民。”
康書記立刻在群裡回複“收到。”他回複的已經晚了,前麵回複的已經二十多人了,平時他很在乎這個,總是第一個回複,或前幾名回複,因為縣領導都在這個群裡,都時刻關注這個群裡的動態,恢複的快慢表明你對工作的態度。今天議論韋助理的事想的多了,腦子有點不在線。
康書記接著點開pdf文件,紅頭赫然是“關於東川市紀委監委毆打舉報人致舉報人昏迷不醒的處理通報”,剛看了文件的紅頭,康書記的心就急加速的跳了起來,再看內容,隻覺得心裡“轟!轟!”的響,血氣上湧,像要衝破他的天靈蓋似的。
他也看了網上的舉報帖子,把韋助理打成植物人,他也覺得太過分了,但他認為韋助理做的不妥,你一個村官就老老實實做你村官的事,你非要管這些管不了的閒事,不可為而為之,就難免引火燒身。這正是韋助理又虎又彪,缺乏社會經驗,政治上幼稚的寫照。所以,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想的多麼嚴重,也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了。
可他想不到的是昨天發生的事,今天一早省委就出了文件,而且直接就把市委閆書記和市紀委書記兼監委書記高書記拿下了,這個結果讓他有些心慌,隻感覺世事無常,似乎比韋助理被打成植物人更過分。
可再一想,也難怪,是有中央巡視組進駐,韋助理爺爺舉報的正是中央巡視組,看來把韋助理打成植物人這件事與中央巡視組無關,中央巡視組可不會背黑鍋,東川市的幾位領導也是撞在槍口上了。
康書記似乎想明白了,內心不由想:原來如此。可當他看完文件,臉色又由紅轉白,頭腦暈乎乎的,有點拎不清的感覺。
可他處於工作習慣,沒敢怠慢,立刻把文件轉發到鎮黨委群裡,又把縣委秘書注釋的幾句話,稍作修改,成他的口氣,注解在群裡。
他這一轉發,林書記和周主任的手機立刻都響了,林書記和康書記一樣,立刻拿出手機查看,又抬起頭來,說:“康書記,是你發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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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書記認真的說:“對,是省委的文件,王書記要求傳達到村民,你們都看一看,然後村裡開個會,傳達一下。我得回鎮上去傳達文件。”
林書記又問:“什麼事?這麼當緊的。”
康書記準備著離開,說:“就韋助理被打成植物人省委發的通報。”
“啊!”林書記好不驚訝,趕快點開文件。手機看pdf文件字很小,林書記忙掏出老花鏡戴了,看著文件。康書記回鎮子給他打招呼,他都沒注意到,接連把文件看了兩遍,是非曲直在他意識裡終於清晰明朗了。
看來是他誤會中央巡視組了,韋助理不是中央巡視組打成植物人的,還是東川市裡這些人,具體情況他不知道,但風言風語他聽了不少,東川市就是馬雲裡的天下,市裡哪幫人都是馬雲裡的狗腿子,像瘋狗一樣咬人。
“唉—”林宇強又深深歎了一口氣,看來劉煥發的案子有門路了,從這份文件能看出,中央巡視組要徹底解決這件案子。隻要他們下決心了,這個案子還有希望解決。可惜的是韋助理為這件案子付出的太多了,太沉重了,現在就是這個案子能徹底解決,他也高興不起來。回頭他還免不了罵劉煥發。
他隻是在心裡默念著:但願韋助理能早日康複,清醒過來。他收了手機,才發現康書記他們已經走了,於是,他又到村部廣播室喊話村裡開會。
劉瑞翔並沒有對賀書聲加以阻止或限製,一直都陪著笑臉,隻是那笑容讓人感覺虛假滲人。賀書聲要走時,劉瑞翔更是熱情地將他送到院子裡,站在那兒,目光平靜的看著他跨上那輛轟鳴的摩托車,揚塵而去。直到摩托車最終消失不見,劉瑞翔才輕然一笑轉身進樓去了。
賀書聲就這般離開了魚翅禦宮,接下來的好幾天,他的大腦仿佛被一團亂麻緊緊纏繞,始終拎不清狀況。
可這件事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過巨大了。一方麵,他乾的事但凡涉及韋青的事情,都顯得離奇荒誕至極。他絞儘腦汁,卻怎麼也搞不清楚其中的緣由,更對局麵毫無把控之力。
過往的幾年,不管是工作上的事務,還是參與的各類社會活動,他都順風順水,一路暢行無阻。可唯獨在碰上與韋青相關的事情時,他就如同被詛咒了一般,事事遭遇挫敗,處處倒黴透頂。
就拿這次針對韋青的行動來說,他本以為對於魚翅禦宮這樣的黑社會,不過是小事一樁。
賀書聲自己也看過車禍現場監控視頻,在他想來,就算是在街邊隨便找幾個混混去辦,也不至於搞砸成那樣。更何況這次出動的還是幾個有著特戰背景的警察,結果卻不隻是簡單的失手,而是連小命都丟了。如此詭異的事情,就這麼毫無征兆、簡單明了地發生了。
這讓賀書聲不得不心生聯想,是不是韋青的命太過硬,而他自己的命太過弱,韋青仿佛天生就克著他,將他壓製得死死的。他在心底暗暗忠告自己,以後必須要遠遠地躲開韋青,能不沾邊就堅決不沾邊。
另一方麵,在運用黑社會勢力這件事上,他著實就是個初出茅廬的雛鳥。可他之前卻壓根沒把這當回事,天真地以為隻要有錢,把錢一甩出去,所有事情就能輕鬆搞定。哪怕真的留下了什麼尾巴,日後可能會引發禍端,他也自信憑借自己的能力能夠輕鬆應對。
他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在黑白兩道混得風生水起,達到了大佬級彆的地位。然而,這次借助魚翅禦宮的黑社會勢力辦事,卻如同被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頭上,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這可不是簡單的死了幾個人,花費了近千萬的問題。這些損失,他若是動用自己的人脈關係,四處活動周轉一下,倒也並非無法解決。真正讓他膽寒的是,魚翅禦宮所用的人竟然都是警察,而且個個都是有著特戰背景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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