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晴站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接愣住了。她的雙眼瞪著李秋水,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整個人驚得目瞪口呆。
韋青成植物人之後,她曾多次向院裡的醫生以及知名專家谘詢過,得到的答複如出一轍,都說情況棘手,很難斷言,隻能依靠慢慢恢複,視後續情況再做判斷,甚至不排除韋青會永遠成為植物人的可能。
可李秋水卻敢斬釘截鐵地說韋青過幾天就會醒過來,她剛剛還滿心質疑,結果李秋水話音剛落,就稱韋青已經醒了。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才沒過幾分鐘,韋有長的電話就證實了此事。若不是親耳聽到韋有長那沙啞卻帶著喜悅的聲音,陳雨晴就是打死也不會相信。
再者,這裡與東川市相隔一百來公裡,李秋水究竟是如何得知青兒醒了的消息?即便電話那頭傳來韋有長的聲音,陳雨晴一時之間仍是難以相信,總覺得整件事透著一股詭異,仿佛有哪裡不對勁,可她的思緒卻像是陷入了一團亂麻,怎麼也理不清,轉不過彎來。
就在這時,李秋水已經站起身,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看向陳雨晴說道:“阿姨,現在我們到市裡去吧。您是想吃過飯再走,還是想到市裡再吃?”
陳雨晴依舊有些恍惚,回不過神來。她看著李秋水始終笑臉相對,對自己禮遇有加,想著自己畢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便也不好再說什麼過分的話。她緩緩站起身,語氣恢複了幾分平靜,說道:“到市裡再吃吧。”
兩人先後走出中醫科。陳雨晴率先下樓,來到院子裡。此時的衛生院正值午飯時間,院子裡人來人往的。
陳雨晴走向自己的車,是一輛寶馬x5,她打開車門正要上車,又瞥見李秋水也走向一輛奧迪a6,不禁皺了皺眉。她實在想不到,李秋水出身那樣的家庭,剛剛參加工作,每月工資才一千八百塊錢,居然能擁有一輛奧迪a6?
她滿心疑惑,可轉瞬之間,便自我釋然了。韋青和老爺子對這小子那般信任,想必是他們給買的。彆說韋青和老爺子,以她自己的財力,要買這麼一輛車,也不過如同買一顆蘋果般輕而易舉。
但問題在於,她至今仍未看出這小子究竟有何過人之處,能讓老爺子那般折服,還引得韋青追到這個山溝溝裡來。如此看來,這小子絕非表麵上那麼簡單。
這麼想著,陳雨晴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好奇心,愈發期望能深入了解李秋水。於是,她開口說:“就我們兩個人,還開兩部車嗎?”
李秋水已經打開了自己的車門,聽到陳雨晴的話,回頭解釋道:“到市裡我還得回來。”
陳雨晴此刻擺出丈母娘的威嚴,語氣不容置疑地說道:“開一輛車,回來的事回頭再說。”
李秋水無奈,遲疑了一分鐘,還是乖乖地鎖上自己的車,走過來準備上寶馬車的副駕駛座位。陳雨晴見狀,卻不滿地說道:“你過來開車,難不成還讓我開嗎?”
這頤指氣使的威風,讓李秋水心中既無奈又覺得好笑。他的思緒瞬間飄回到那次韋青要他開車的情景,心想這娘倆還真是一個脾氣,都喜歡對他呼來喝去地使喚。
可正如方紫娟所說,他自己卻賤兮兮地樂意被她們驅使。此刻,他嘴上趕忙殷勤地應道:“好好好,我開我開!”
方紫娟此時也剛來到院子,正準備去食堂吃飯。陳雨晴和李秋水開車離開的這一幕,被她儘收眼底。那天李秋水說開車回來時,她當時就覺得好奇,隻是半信半疑,回頭便拋諸腦後,再沒見李秋水開車,也就徹底忘了這茬。
直到今天,她親眼看見李秋水打開奧迪a6的車門,才確定一直停在院子裡的這輛奧迪a6真的是李秋水的。她滿心疑惑,實在想象不出連車都買不起的李秋水,怎麼會擁有這樣一輛豪車?
回想起那天有人約李秋水吃飯,從那時起李秋水就有車了,想必是彆人送給他的。她實在不明白,那些富豪們為什麼會送車給他?再看李秋水丈母娘開的也是豪車,她猜測李秋水對象家必定不隻是有錢,而是實打實的富豪。
這樣一來,似乎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原本她在《醫藥》雜誌上發表文章後,還想著未來的生活自己與李秋水會逐漸拉開距離,甚至還為李秋水的不爭氣、不上進感到遺憾。
可今天看到這一幕,她深受打擊。人家李秋水早已踏入豪門生活,而她才剛剛起步,距離豪門生活還差著十萬八千裡,卻還在為李秋水擔憂,真是自不量力。
她越想越氣,心裡忍不住狠狠腹誹:李秋水不隻是賤兮兮的,簡直就是個吃軟飯的,真是惡心死了。此刻,她心中對李秋水的感覺,早已不是單純想踹他幾腳,而是恨不得把他踩在腳下,狠狠地踩上幾腳才解氣。
李秋水開著車,陳雨晴坐在副駕的位置上。這輛車她買來後一直都是自己開,今天還是第一次坐在副駕,感覺十分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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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水開車技術嫻熟,車速雖然很快,但行駛過程極為平穩,幾乎沒有明顯的頓挫感,坐在車裡,陳雨晴感覺十分舒服、安穩,甚至有一種彆樣的享受。
起初,陳雨晴還不時觀察著路況,可出了鎮子,車子駛上省道後,她便漸漸不再關注外麵的景象,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扭頭看向李秋水,問道:“你是怎麼和我們韋青認識的?”
李秋水聽到這個問題,微微頓了頓,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們是在省醫科大學附屬醫院認識的。那時候我在醫院實習,老爺子在醫院住院,韋青在醫院陪護。我們每天都要去查房,後來我又代主治醫生值班,就這樣慢慢認識了。”
陳雨晴聽後,意味深長地說道:“真看不出你小子還挺有手段。”
李秋水一邊專注地注意著車輛通過etc通道,駛入高速,一邊回答道:“真不明白阿姨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雨晴直言不諱地說道:“就你這條件,能把我們韋青追到手,還讓我們韋青為了你追到這山溝溝裡來,我實在有些想不通,你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
李秋水不禁笑了笑,解釋道:“阿姨,您終究還是沒能擺脫世俗丈母娘的思維定式,首先想到的就是金錢、身份、地位、門當戶對,根本不了解我們年輕人的想法和追求。
“就拿韋青來說,她所追求的,絕不是你眼中所謂的物質條件。她追求的是理想,是實現自我價值。她想要從政,希望從最基層做起,深入做調查研究,積累經驗,在最艱苦的環境中鍛煉自己,所以才來到了這裡,而並非像您所說的,是為了追我才來的。
“韋青所擁有的那些條件,是我的千倍、萬倍甚至億倍,她根本無需追求我所擁有的這些。所以說,您並不理解我們,您所想所說的都是錯誤的。”
陳雨晴聽了這話,不禁扭頭認真地看著李秋水。此時李秋水的側影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愈發帥氣,而且他說這些話時,神情認真而執著,絲毫感覺不到一點矯揉造作的成分。
陳雨晴心中不禁對他另眼相看,又接著說道:“我們韋青追求這些,我可以理解,年輕人嘛,總是愛想一些不切實際、不食人間煙火的事,做出一些超凡脫俗的行徑。可你呢?這些與你一個鄉鎮衛生院的醫生又有什麼關係?”
李秋水耐心地解釋道:“阿姨,您應該知道有一個詞叫‘共鳴’,在物理學中稱為‘同頻共振’。也就是說,隻要有著相同的理想、經曆、見識、思想情感,人與人之間就會產生共鳴。
“相同經曆隻是產生共鳴的一個條件,雖然我作為一個醫生,與韋青追求的從政之路並非相同經曆,但隻要我們在理想、見識、思想情感等方麵能產生共鳴,我們能夠在一起也就並不矛盾。
“您一直以世俗丈母娘的思維來考察韋青與我的關係,僅僅從金錢、身份、地位、門當戶對等方麵去追求,這樣得出的答案必然是錯誤的。所以,您不理解我們,還以為我使用了什麼不正當的手段,您真的想多了。”
陳雨晴聽了李秋水的話,不但沒有理解,心中反而湧起一股氣憤不平的情緒。她總覺得李秋水把她的韋青搞到手,實在是不應該,也不夠格。隻是她和韋青的關係一直不太正常,韋青不一定會認她這個母親,老爺子現在也根本管不了韋青。
否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否決李秋水和韋青的關係。此刻,李秋水直言她是世俗丈母娘的思維,隻看重金錢、身份、地位,追求門當戶對,她不否認這一點。
但問題在於,她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實在硬氣不起來。韋青醒來後,如果她貿然乾涉女兒的感情,母女倆很可能會直接鬨翻。畢竟她們本就沒有深厚的感情基礎,一旦鬨翻,她很可能會徹底失去女兒。她不想如此莽撞行事,隻好暫且由著韋青。
可她的心裡實在難以平衡,於是又直接說道:“你知道嗎?在得知我韋青醒來之前,我一直認為你就是個騙子,是個大尾巴狼。今天來找你,就是要戳穿你的騙人手段。”
李秋水其實早就感覺到陳雨晴來者不善,也清楚她根本瞧不上自己。要是換做彆人,麵對這樣的態度,彆說是給她開車,任由她呼來喝去,還得笑臉相迎,早就遠遠地躲開,不再理會了。
可現在他不能這麼做,陳雨晴畢竟是韋青的母親,他深知能爭取的關係就要儘力爭取,能維係的情感就要努力維係。
於是,他平和地說道:“我知道,我在阿姨心目中的形象恐怕很不堪,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可我還是沒想到,我居然會被您認為是騙子、大尾巴狼,這實在是太高看我了。既然如此,以後我還是離阿姨遠一點,免得礙您的眼。”
“你敢!”陳雨晴霸道地說道,“除非你和我韋青脫離關係,否則你要是敢躲避我,破壞我和韋青的關係,我絕不饒你,這輩子跟你沒完。”
李秋水聽了,“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說道:“我以為我已經很不堪了,沒想到阿姨您也這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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