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的這氣質和行事作風,讓一旁的李秋水都不禁暗暗折服。他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老喬當年在縣裡的風光,但光是聽著、看著,也能想象得出老喬當年在縣裡是何等的霸氣,那絕對是風雲一時的人物。隻可惜老了,生病了,已不是當年那樣的主場了,真是各領風騷數十年啊!
李秋水不再猶豫,向她們要了紙筆,認真地給老喬寫下方子,然後說道:“阿姨,按照我的治療方案,您必須堅持吃夠一年零十天的藥。這是我給您開的方子,每個月需要換一次方子。”
白縣長在一旁聽了,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怎麼要吃這麼長時間的藥啊?俗話說‘是藥三分毒’,吃一年時間,合適嗎?”
李秋水聽了,也不客氣,直接回道:“有許多西藥患者要吃幾年甚至十幾年呢,中藥吃一年就不行了?您當這是治感冒呢,吃個兩三副藥就能好?!”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毫不掩飾自己的觀點。
白縣長被懟得一時語塞,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來。老喬則在一旁說道:“沒關係,我會按照你的方子按時吃藥的。”她的眼神溫和地看著李秋水,滿是信任。
李秋水又細心地囑咐道:“阿姨,記住一定要按時吃藥。您的病情已經耽誤了,可不能再耽誤下去了。”要是彆人他不會這麼說的,你吃不吃藥,那是有沒有緣份的事,可對老喬,他忽然有了特彆的感情。也許是她強勢的給他辦了兩件事,他心存感激吧。
老喬連忙點頭說:“好好好,我一定按時吃藥。”
李秋水站起身來,準備離開。老喬熱情地囑咐他以後常來家裡吃飯,還說就算他們老兩口不在家,他也可以來,反正家裡有保姆做飯。說著,老喬打開一個低櫃門,從裡麵提出一提兩瓶茅台酒,要送給李秋水。
李秋水見狀,連忙推辭道:“阿姨,我們是鄰居,來給您看病是應該的,您太客氣了。再說,我又不喝酒,拿著也沒用。”
老喬卻執意要把提繩掛在他手裡,說道:“這個酒都放了十幾年了,聽他們說很值錢的,你拿著,不喝送人也行。”她的態度堅決,不容拒絕。
李秋水拗不過老喬,又不想和她拉拉扯扯,隻好提著酒離開了。
李秋水走後,白縣長又向媽媽詢問病情。老喬把體檢報告遞給了他,白縣長接過報告,仔細看了看,疑惑地說道:“這不就是個結節嗎?怎麼就成癌症晚期了?還轉移了?是不是那小子胡說,嚇唬你呢,您就信。”
老喬歎了口氣,眼神裡滿是懊悔,說:“媽大意了,這都過去好幾個月了,媽自己都有感覺了。”
白縣長著急地說:“有感覺了我們就去省城、去北京看啊,您找他一個鎮衛生院的醫生,能有什麼用。”
老喬瞪了兒子一眼,說道:“你懂什麼?我起初也是不信,可打問了好多人了。自從他來到岔口鎮衛生院中醫科,在衛生院中醫科看過病的人,不管什麼病都好了。有的吃幾服藥就好了,有的吃幾個月藥也好了。他摸摸我的脈,就能知道我的病惡化了、轉移了,而且還準確地讓我吃一年零十天的藥。這是對病情有多麼準確的認知,對自己的治病能力有多麼的自信,一般的庸醫哪敢這樣。”
白縣長可沒有媽媽的這份認知,對李秋水還是充滿質疑,還是不放心的說:“就算他醫術奇特,那也不能全聽他的,還是得去省城大醫院檢查了再說。”
老喬點了點頭,說:“查是肯定要去查,明天我們就去。”
老喬確實當天就按李秋水的方子去抓藥,熬藥,按時吃藥了。可第二天,她還是去了省腫瘤醫院,醫生給出的診斷和李秋水說的一模一樣,都表示她把病情耽誤了,建議她立刻手術。
第五天,老喬便做了手術,取了病理,還做了生化檢驗,最終確診為癌症,並且已經轉移了。接著,老喬接受了三輪化療,這兩個月的化療把她折騰得夠嗆,原本紅潤的臉龐變得蠟黃,頭發大把大把地掉落,身子幾乎垮了。又過了三個多月,她的身體才逐步恢複過來。
李秋水知道這些情況,但他既沒有阻止,也無法阻止。李秋水沒有再去縣醫院,縣醫院第三天打電話通知他去領工作證,他沒去。第五天,醫院派人把工作證給他送了過來。
突然,季陽肖打來電話,說:“哥,我放假了,今天回去。爸爸要來城裡接我,我想讓爸爸媽媽都來城裡,看看房子,可以嗎?”
李秋水氣的笑了,家裡的事他隻有托付給妹妹,可妹妹這麼點事還要問他。他沒好氣的說:“傻妞,那房子已經是你的,是爸爸媽媽的,是你們自己的房子,你們想看想住,還用得著問彆人嗎?”
季陽肖卻理所當然的說:“彆人不用問,總得問你啊!”
李秋水說:“我不管!”話雖這麼說,他還是不放心地囑咐道:“記得囑咐爸爸媽媽拿好卡,最好買個卡套讓他們係在身上,門鎖都給他們錄好指紋。要是弄不好進不了小區進不了門,那可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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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陽肖調侃地說:“你不是不管嗎?”
李秋水佯裝生氣地說:“我是嫌你頂不起事來,這麼個事都要問人。記住,以後家裡的事都得靠你,你要頂起來。要把爸爸媽媽的生活安排好,照顧好。”
季陽肖乖巧地說:“知道了!爸爸媽媽想見見你,你見不見?”
李秋水猶豫了一下,說:“不見,我不在城裡,在外地。”
“哦!”季陽肖有些失落,隻好噘著嘴,把電話掛了。李秋水總是說她頂不起事來,希望家裡的事都由季陽肖做主,可季陽肖卻總是習慣依靠彆人,這種天性和習慣,一時半會兒還真難改過來。
星期四晚上,李秋水和韋青聊天。韋青興奮地說:“我明天下午到寶安縣。”
李秋水有些詫異,問道:“什麼事啊?”
韋青佯裝生氣地說:“還問!不就是想你嗎。”
李秋水一聽,連忙勸道:“你彆來,我明天到省城,你一個人跑這麼遠的路來回折騰,不安全。”
當然,李秋水不僅僅是擔心韋青一個人在路上不安全,他更擔心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會再次針對她。就像韋有長說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會不會發生意外,李秋水自己心裡也沒底。在城裡,人口密集,那些人活動空間有限,可在路上就不一樣了,危險係數大大增加。
韋青疑惑地問:“你明天不上班嗎?這周不用值班嗎?”
李秋水這才想起,自己還沒把辭職的事告訴韋青,現在看來不得不說了,他說道:“我辭職了,不再是醫生了,不用上班了。”
“什麼?”韋青聽到這個消息,一時說不上是驚訝還是驚喜。在韋青看來,李秋水那份工作,隻要他自己願意做就行,要是他不願意,在她這裡,那根本就無關緊要。她接著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啊?”
李秋水說:“好多天了。”
韋青一聽,立刻不高興了,臉色也沉了下來,說道:“你不上班了,一天天的待在那裡乾什麼?”
李秋水卻還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說:“我學著做飯呢,我每天都會炒兩個菜,都快成大廚了!”
“你壞蛋!”韋青急了,忍不住開口罵道,接著又說:“你給我立刻滾回來。明天我不去上班了,四點半天就亮了,你就啟程,上午十點以前我要看到你,否則,我把你耳朵揪下來涼拌著吃,我讓你學大廚!”韋青說這話時,咬牙切齒的,仿佛和李秋水有深仇大恨似的。
李秋水被罵得一臉尷尬,卻還不忘調侃道:“有那麼嚴重嗎?我都失業了,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安慰個屁!”韋青毫不留情麵,甚至爆了粗口,說:“你都把工作弄丟了,就應該回家受懲罰。而你卻有家不回,還有沒有良心啊?我孤獨的小心靈誰安慰啊?我天天在家裡守寡,誰安慰啊?壞蛋!”
李秋水知道她是借題發揮,在發脾氣,可也能真切地感受到韋青對他的思念和渴望,他又何嘗不是如此。想到這裡,李秋水心裡甜滋滋的,恨不得立刻就去省城。他之所以辭職這麼多天都沒去省城,心裡還是有些糾結。
畢竟一個大男人把工作丟了,卻鑽進女人家裡閒著,總歸是有些丟人。要是換成女人,不愁吃不愁穿,在男人家被男人養著、寵著,或許還能心安理得。可真正的男人卻不行,他們首要的就是有個職業,能養家糊口,要自己撐起一片天來,不然僅靠女人,他心裡會發慌,會糾結,會煩躁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但現在也沒辦法了,還是先去省城再說吧。於是,他順從地說:“好好好,聽你的,明天一早就走,保證按時到省城。”
“這還差不多。”韋青聽到這話,又滿意地笑了,接著問道:“你為什麼辭職啊?”
於是,他們二人又開始議論李秋水辭職的事情,說著一大堆甜得膩人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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