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通知的劉牢之帶人在城外恭候,將王凝之迎入了太守府。
聽王凝之說了都督之事的變動,劉牢之並不在意,笑道:“使君放心,不過是些虛名而已,兗州和青州的兵馬肯定還是唯使君馬首是瞻的。”
王凝之沒有表現出憂慮,問道:“兗州這邊情況如何,有沒有什麼異常的人事調動?”
劉牢之回來沒多久,而且他對這些事向來也不關心,忙招手讓廊下一人過來,為王凝之介紹道:“這是我之前與使君提過的何承,如今陳留的事都是他在幫我處理。”
何承是個精瘦的中年人,看著頗為沉穩老練,上前行禮道:“東海何承,見過使君。”
王凝之笑著點點頭,劉牢之這個姐夫還是他提議找來的,為的就是讓劉牢之可以專心征戰。
“我看過陳留郡交上去的文書,你做得不錯。”
何承先躬身謝過,然後回答剛才那個問題:“濟北郡換了,其它幾郡沒有動靜,但謝使君有召集那幾位太守前往廩丘議事。”
王凝之敏銳發現了他話中的問題,“陳留沒有去人?”
“當時府君還在青州未歸,”何承答道:“刺史府派人知會了我們,但我去了之後,沒有獲準列席參加。”
王凝之皺了皺眉,“刺史府怎麼解釋的?”
“說謝使君隻是想與幾位府君見見麵,並無具體事宜交代,讓我回來。”何承的臉上看不出喜怒,沉聲答道。
劉牢之有些驚訝,也有些不安,何承之前沒有將這些細節告訴他。
王凝之默然點頭,僅憑這點還不好判斷,以謝玄的身份,看不上何承是正常的。
“你受委屈了,我已經差人通知謝幼度過來,等他來了再說。”
何承連稱不敢,退了出去。
劉牢之看了看王凝之的表情,顯得有些猶豫。
“想說什麼就說,”王凝之笑道:“我們之間不用那些試探。”
劉牢之不好意思道:“會不會是謝使君對我任用何承一事不滿?”
“這是我當初的安排,他有什麼好不滿的,”王凝之故作輕鬆道:“沒事,他應該是想敲打下那幾位太守,和你沒有關係。”
劉牢之覺得有理,尷尬道:“那是我多心了。”
“你在這方麵,要是有戰場上那麼果斷就好了,”王凝之取笑道:“不過你姊夫這人不錯,你以後多聽聽他的意見。”
劉牢之笑道:“我也覺得是,他來了之後,我省心不少。”
“我是讓你學著點,不是讓你偷懶,”王凝之瞪了他一眼,“這半年好好練兵,明年開春跟我去打鮮卑人。”
劉牢之高興地點頭答應。
王凝之來小黃城,自然是住在太守府上,劉牢之早已安排妥當,親自為他引路。
路過後院的時候,一個頭頂兩個羊角結的小兒正在練習挽弓,小臉漲得通紅,仍在咬牙堅持。
王凝之興致勃勃地駐足觀看,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當年我第一次見你,你便是在院中練槍。”
劉牢之附和道:“是啊,那還是在許昌的時候。”
“這是你姊夫的孩子吧,”王凝之突然問道:“今年多大了?”
劉牢之答道:“是的,今年十歲。”
王凝之想了想,“比我家大奴長上兩歲,剛好可以做個伴。”
劉牢之有些不敢相信,“這如何使得,小郎君多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