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始建於春秋時期,由春秋五霸之首的齊桓公修築。
西門豹破除迷信,解決河伯娶妻陋習的地方便是鄴城。
不過鄴城真正得到發展,是在曹操手上,他擊敗袁紹之後,將鄴城按照王都的規模進行了營建,作為其逐鹿天下的大本營。
這也是鄴城作為都城的開始,目前已曆經曹魏、後趙、冉魏和前燕四朝。
慕容評率軍入城的第二天,王凝之帶人抵達鄴城西側的金明門。
金明門以北,在西城牆上築有三台,由北至南分彆是冰井台、銅雀台和金虎台。
居中的銅雀台高十丈,有屋百餘間,雕梁畫棟,兩側的冰井台和金虎台高八丈,三台之間用浮橋式閣道連接。
所謂的曹操欲“攬二喬於東南兮”,其實曹植的原文是“連二橋於東西兮”,指的便是這兩座浮橋。
劉牢之指著居中的銅雀台笑道:“我往那砸過一記石彈,看樣子是修繕了。”
“你可真是不講究,”王凝之笑道:“銅雀台上,不知發生過多少才子佳人的故事,要是毀了多可惜。”
銅雀三台和背後的銅雀園是建安諸子們的宴會雅集之所,見證了雄健深沉、慷慨悲涼的建安風骨,但後來也見證了暴君石虎的一樁樁惡行。
隨行的眾人深以為然,謝玄說道:“砸了容易,再建可就難了,就像洛陽城。”
王凝之哎了兩聲,“洛陽可不是我拆的,我去的時候就是斷壁殘垣了,我那是廢物利用。”
眾人齊聲大笑。
打到鄴城城下,勝利在望,大家的心情都不錯。
說笑一陣,王凝之拉回正題,“都說說吧,你們有沒有破城之策?”
沈勁率先說道:“試試老辦法,以攻城車作為掩護,用火油焚燒城門,說不定能逼他們出戰。”
王凝之搖頭,“這個法子我給他們演示過了,很難奏效,而且城中不缺糧食,就算封死城門,城中也不會亂。”
鄧遐提議,“我看還是強攻,先用拋石機壓製城頭,床弩往城牆上安插踏橛箭,然後配合雲梯和樓車,登城作戰。”
王凝之看著眼前巍峨的城牆,歎道:“太高了,眼下我們的攻城器械都不符合要求,得重新製作才行。”
謝玄笑道:“那就隻有當年魏武的法子了,水淹鄴城。”
曹操當年攻打審配鎮守的鄴城,便是派人圍著城池開鑿壕溝,然後引入漳水,經過三個多月的水淹後,城中人餓死大半,最終審配的侄子選擇獻城。
這個提議王凝之倒是沒否決,說道:“這個就得征調民夫了,將士們得防止敵人出城,不能用在開鑿溝渠上。”
鄴城的守軍並不少,隻是喪失了正麵作戰的勇氣,可挖渠灌水這種事一旦開乾,他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不突圍,就得和晉軍拚命。
當然,王凝之更希望他們選擇投降。
眾人盤算了一下,如此大的工程,少說得出動十萬民夫,畢竟已經入秋了,開鑿壕溝必須趕在兩個月內完工。
不然到了冬天,施工困難是一方麵,漳水還會凍結,拿什麼淹城。
新收複的郡縣,像上黨、汲郡和頓丘這些,肯定是出不了人了。
王凝之看向謝玄,麵露期待,“司州這些年征調民夫太多了,我看這回就由兗州來吧。”
謝玄麵露為難之色,“十萬人太多了,我恐怕湊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