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這些糧食吃不完的，可以賣給供銷社。到時候找供銷社換些糧票就成。”
“今年的糧票家裡夠用。你爺爺和你爸前段時間一直在家裡嘀咕，說是怕下明年缺糧。讓我們的糧票緊著些用。”
小棗兒點了點頭。“爺爺和爸的擔心不無道理，前段時間聽柳師長說整個西南的小麥收成比往年減產了不少。糧食方麵確實需要多備一些。有條件的情況下多囤些糧食。
我和賀驍過段時間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這些早稻給你們送回京市。”
鄭美英一聽，怔愣道：“你是說今天送來的這批糧食？”
小棗兒點了點頭。“對，我這些年在山上還藏了好多糧食，我跟賀驍肯定是吃不完的。以後，每個月家器廠有車往京城送貨，我就讓李廠長幫我帶幾袋糧食過去。到時候，我讓司機跟你們聯係。”
賀驍也接話道：“媽，小棗兒若是讓人給你們帶糧食，你們一定要低調些，也不要往外賣。防著糧食緊俏的時候家裡不至於斷糧。”
鄭美英之前聽了賀國章和老爺子提點她的話後，還沒太緊張。這會聽小兒媳跟小兒子也說明年有可能糧食緊俏，她就緊張了起來。
“怎麼都這麼說呢！難道明年的糧食真的會供應不上？”
賀驍道：“媽，有備無患的好。這樣的事情不發生更好。倘若真發生了，我們提前做好囤糧的準備總不會錯。家裡那麼多張嘴要吃飯呢！”
鄭美英本想跟小棗兒客氣一番，這會是徹底不敢大意了。
她點頭道：“行，小棗兒，媽也不會占你的便宜。到時候你給家裡寄去多少糧食，我們按市價算錢給你。”
“媽，都是一家人，不必這樣。”
“該算清楚的。驍驍有三兄弟呢！一大家子人不能靠你們兩個給養著啊！他們自己也有收入，你能給賀家解決後顧之憂，我們不能讓你吃虧。就按媽說的來。”
小棗兒道：“媽，那這樣。哥哥姐姐們要多少糧食，讓他們自己出錢，爸媽和爺爺的糧食由我和賀驍提供。”
鄭美英還想再說什麼。賀驍阻攔道：“媽，這是小棗兒的一片心意，你就彆推辭了。這話我們自家人偷偷說就好，千萬彆往外說。就怕給家裡惹來麻煩。”
“好，我知道了。”
鄭美英給小棗兒送來兩本存折，換了一大把票回去。她回到二樓的房間時，人還是愣愣的。
賀國章看她這反應，問道：“這是怎麼了？”
鄭美英道：“後悔給小棗兒的聘禮給少了。”
“當初老大和老二結婚時，你給的聘禮跟老三的差不多，是有什麼事嗎？”
鄭美英把手裡的一大把票遞到賀國章麵前。“我們從家裡換的票帶來，沒送出去。反倒是還多拿了一大堆的票據回來。”
鄭美英把剛才跟小棗兒和賀驍說的話全部說給賀國章聽了。
賀國章拿起一台隨身聽擺弄著，一邊問道：“小棗兒說把這一批早稻的收成全部給我們運到京城去？他們還有餘糧嗎？
昨天老柳跟我說，晚季稻的收成小棗兒答應他，全部贈送給部隊當種子呢！這兩個孩子彆仗著自己吃部隊的公糧，不給自己留後路啊！”
鄭美英道：“小棗兒說她還在山上藏了好多糧食。照她話裡的意思，明年若是真的出現糧食緊張的問題，她還能給家裡提供。”
賀國章也愣住了。“這孩子也太實誠了！那我們這三千塊的聘禮確實少了。隻能以後再來彌補小棗兒了。”
賀國章擺弄著手裡的收音機，聽到裡麵磁帶裡傳出來的軍歌聲，他笑道：“小棗兒真厲害！不愧是陸家後人。隻可惜陸老爺子沒能看到小棗兒跟驍兒成親！”
樓上的老兩口早早休息了，樓下新房裡的兩個人第一次獨處在同一個房間裡。兩人這會正紅著臉無話找話說。
今天，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賀驍洗完澡回來，收起床上的四喜果便催促著小棗兒早些休息。
家裡人為了不讓他們覺得尷尬，這會都回到了樓上的房間裡。樓下就隻剩下兩個新人了。
小棗兒之前覺得無所謂，想著反正都結婚了，這一天遲早是要來的。當兩人真正獨處在同一個空間裡時，她覺得就連空氣都透著絲絲緊張的氣息。
明明這個房間是自己睡習慣了的，這會她卻覺得床上有刺，她都不敢去看鋪著大紅色床單被褥的喜床。便故意賴在靠牆的圈椅上吃著水果。
這張喜床和房內的一對圈椅是賀國章和鄭美英到西南的當天，在市裡買的，今天才送到。
小棗兒也是從酒宴上回來才知道家裡換了新床。房間裡還多了一對圈椅和一個茶幾，她還挺喜歡這對椅子的。坐著挺舒服。
用鄭美英的話說，新婚的床必須是嶄新的。不可用房子裡彆人留下來的舊床。
在他們去食堂裡迎賓的時候，王麗娜帶著幾個家屬院裡請來的喜娘把新房又重新布置了一番。舊床挪到後麵的小房間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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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用的新床是古樸的架子床造型，四角有立柱，上承床頂，頂蓋四周有楣板。床架上套著嶄新的白色蚊帳。蚊帳鉤都是很古樸的銅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