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來!\"
柳吟厲喝,心中比益王更急。
朝堂麻煩夠她糟心的了,結果這又不知道冒出什麼幺蛾子來了?
不過她還是在心底裡不斷安慰自己。
數月前北境還遞上來過捷報,現在應該不至於會差到哪裡去。
“稟陛下,北境戰局早已於數月前突生變故。涼州由帝君所領的西涼軍,一日便攻破斷龍峽,全殲燕軍六萬。此後連破囊城、筱城、白城、臨淵、青嵐、赤霄、玄冥、蒼梧、伏波九城...直搗燕國腹地,威逼燕都。”
嚴世卿悄咪咪望了一眼怒目圓睜的益王,無奈之下隻得當場說出了戰報內容。
“西涼軍連破九城後,分兵兩路!東路連克青陽、白水、玄甲三城,西路破赤岩、黑沙、霜葉等五城!隨後不到半日,其周邊十六城便同時告破!未出七日便已攻克城池三十座。一路如履平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當那份軍報在龍案上展開,滿朝死寂,唯留嚴世卿一人在講述。
“微臣初見安陽侯時,西涼軍還在燕國腹地孤軍奮戰。據安陽侯所說,數月來西涼軍已殲敵過十萬。以一己之力牽製了燕國十數萬大軍主力!現如今西涼軍就像燎原之火,在燕地越燒越旺,燕軍上下已儘露頹勢。如果不是西涼軍,北境大軍也根本就不可能取得如此優勢!”
話音在此刻落下,殿內寂靜無聲。
——落針可聞!
益王此刻隻覺得腦袋是不是出現啥幻覺了?
他想知道的,嚴世卿也借機說出來了。
可為什麼就這麼不真實呢?像是在做夢。
“這怎麼可能?嚴世卿,你莫要蓄意捏造,蒙騙陛下!你可知欺君之罪可是要斬首的。”
這會,剛被杖刑完的兵部尚書顫巍巍爬進來。
可他這是聽到了什麼?西涼軍斬敵十萬,大敗燕軍,直搗黃龍了?
什麼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演戲也不帶這麼演的吧?
“就是,嚴世卿,你老實交代,我等尚可替你減輕罪責。”
“快說,是不是安陽侯故意蒙騙於你?他是不是不想撤軍?”
底下展開了一場對嚴世卿的討伐,而龍椅上的柳吟卻是嬌軀顫抖。
手中的捷報太長,她的手指在軍報上微微發顫。
那些字跡仿佛帶著北境的烽火氣息撲麵而來。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生怕漏掉任何細節。
\"江離...\"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個熟悉的名字,喉間突然湧上一股腥甜。
朝堂上的爭吵聲漸漸模糊,她的眼前仿佛浮現出那個男人在千軍萬馬中縱橫馳騁的身影。
五萬孤軍深入敵境,連破數十城...這是何等膽識!又是何等凶險!
她從來沒有想過,曾經那個江離,居然可以做到這般?
她的心思跟群臣一樣,隻覺這是不是幻覺?
——是不是自己對江離太在意,太牽掛了?
一滴淚珠無聲地砸在軍報上,暈開了墨跡。
她慌忙用袖子去擦,卻越擦越花。
\"陛下...\"
冷鳶擔憂地上前,卻見柳吟突然攥緊了軍報,指節發白。
\"他...他...\"
柳吟的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
\"這個傻子...\"
朝臣們驚愕地看著他們的女帝陛下——
那個素來威嚴的九五之尊,此刻竟像個尋常女子般又哭又笑。
\"好!好!\"
柳吟突然拍案而起,蒼白的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
\"這才是朕的男人!才配帝君之名!\"
她此刻是多慶幸!慶幸自己當初毅然決然做下的決定。
江離的確可以關鍵時刻拉她一把,她賭對了!
她猛地轉向嚴世卿,眼中迸發出驚人的光彩。
\"西涼軍現在何處?江離...他可安...咳咳~\"
“噗~”
話未說完,柳吟一口血沫噴出,直直栽倒在冷鳶懷裡。
“陛下!速宣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