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那邊的通訊也有了信號。
“找到人了。”
他的表情難掩喜色。
“容總和江小姐快到據點了。”
久久懸著的心總算放下,江母長舒了一口氣之後,身子就開始往後倒。
十六和江父扶住她,“快在這邊椅子上休息一下,熬了一大夜了。”
“是啊,劉阿姨,你快休息下,彆把身體熬壞了。”
江母強撐著精神,“不不不,我沒事就是站久了有些暈。”
“我要親眼看著他們回來,我才放心啊。”
沒過多久,一團火把簇擁著的克裡斯先進入據點。
容珩和江雪硯跟十六彙合。
江母上去抱住兩個孩子,“你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哪怕下午已經哭過很多場,重逢後的眼淚依舊奪眶而出,像決堤了的大壩,淚水完全止不住。
江雪硯也哭了。
主要是她親媽一哭,她也想哭。
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的風雪。
也沒有經曆過這麼刺激的事。
她生平第一次開槍,第一次殺人……
“爸媽不多說了,我們先走吧,據點這裡不安全。”
江雪硯現在隻想遠離,帶著家人遠離這片冰川。
十六搖頭,“江小姐,我們今晚上應該沒有辦法離開。”
“出去的路全都被雪封死了,冰川的區域也被他們政府封鎖。”
“估計隻有明天一早才能走。”
雪太大。
車都被淹沒。
根本沒法出行。
他們被困在據點了。
得知這個情況,江雪硯下意識看向容珩。
男人沉思片刻,“那今晚就在這邊先住一晚,輪流值守。”
不確定山上的雪會不會滑坡,冰川會不會斷裂,也不確定據點的其他人是否安全。
輪流值守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迅速在據點大廳找合適的地方,搭帳篷。
跟另一批人,分隔開。
據點裡,電力設施已經罷工,取暖隻能靠火爐。
江雪硯先去帳篷裡換了身衣服,也是換衣服脫下手套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怎麼腫得老高。
之前在冰川上,她完全沒感覺到痛。
右手手腕的地方,腫得跟個大饅頭一樣,看起來很嚇人。
人的身體構造是非常特殊神奇的存在。
沒看到受傷時,江雪硯一點都不感覺疼。
看到傷處之後,手腕莫名開始有一些疼痛,隨著時間推移,疼痛的程度從些微變得讓人難以忍受。
她換衣服都是嘶嘶嘶,一邊抽氣一邊忍著痛換完。
像是一條響尾蛇。
嘶嘶嘶,吐著性子。
江雪硯表示有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笑到。
苦中作樂,換完衣服江雪硯出去。
容珩換了一套黑色的羽絨服,裡麵是同色係的衝鋒衣。
他剛看完傷員回來,目光掃到江雪硯手腕處的異常,眸子定了定。
“你手……”
是開槍的後坐力。
容珩反應過來。
江雪硯這樣的新手,握槍時姿勢不到位,很容易讓自己受傷。
不正確的握槍姿勢可能開出一槍,手腕就會骨折。
江雪硯當時是連開了六槍。
她手都腫成這樣了,怎麼一聲不吭的?
容珩垂眸,墨色的瞳裡情緒幾番波動,他小心翼翼牽住江雪硯的手臂,在火爐邊坐下。
“嘶——疼——”
他微涼的指尖剛觸上皮膚的一刹那,江雪硯就痛得想縮回手。
“知道疼,在上麵怎麼不說?拖得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