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臉微紅,被夜色埋藏看不清楚。
付淮默不作聲跟著前麵爺爺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
一個小時的路程,他再沒喊過一次累。
等到達顏家的小破屋,已經是夜裡十點。
顏玉聽到動靜,踩著拖鞋吧嗒吧嗒出來。
“爺爺!你回來了嗎?”
“小玉。”
“哥哥。”
小玉看到了一米八的付淮,他就是城裡來的哥哥嗎?
他好高。
比門都要高。
進門時,付淮還得彎下腰。
付淮聽到了小玉叫他,但沒搭理。
小姑娘點著蠟燭,穿得衣服破破爛爛,還流著鼻涕。
付淮沒眼看,嫌棄地彆過頭去。
顏家是山村裡最破的,三間瓦房,牆是泥土做的。
小玉吹滅蠟燭,拉開電燈。
幾塊錢的燈泡,發出來的燈也昏昏暗暗。
“吃飯了嗎?孩兒?”
爺爺彎腰把堆著農具的堂屋收拾下,從灶房端出晚上特意為付淮做的菜。
一份黑乎乎的土豆絲、一份煮臘肉。
“這給豬吃的吧?”
“我不吃。”
付淮滿臉抗拒。
這也叫菜?
誰家土豆絲黑乎乎的,像是鍋沒洗乾淨。
還有臘肉,吃了百分百拉肚子。
裝菜的盤子,甚至還是有缺口的。
對爺爺家的好印象瞬間跌到穀底。
就這點東西招待他,什麼意思,看不起他?
爺爺愣住了。
給豬吃的?
爺爺看了看桌上的菜,意識到這些菜付淮可能吃不慣。
“先將就吃些吧,爺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
“明天趕集,我們再去買。”
顏玉已經乖乖坐在凳子上,盯著臘肉流口水。
是肉肉。
一個月才能吃一次的肉肉。
顏玉控製不住地吸溜口水,但還是規規矩矩等爺爺上桌才吃。
付淮不想吃。
看著那菜就倒胃口。
“我不吃,我今晚睡哪?”
他打量這小小的屋子,沒看到一個能落腳的地方。
臟兮兮的。
不會有跳蚤吧。
床,爺爺和小玉白天收拾了。
就睡在堂屋旁邊的屋子,有兩張床,平時爺爺一張,顏卓顏玉一張。
付淮來了,就讓他睡爺爺的床。
顏玉單獨一張床。
爺爺在堂屋睡地上。
付淮提著行李箱一進堂屋,眼前一黑。
木板一拚,又鋪上臟兮兮的床單就叫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