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羽灼熱的呼吸裹挾著濃烈的酒精氣息，在咫尺之間曖昧地糾纏。那雙原本清明的眼眸此刻氤氳著迷離的霧氣，眼尾泛起微紅。修長的手指帶著試探的意味，輕輕描摹著言若柔軟的唇瓣，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你喝酒了？”言若眼神閃躲。
“沒試過。。。想嘗嘗。。。”他的聲音在急促的呼吸聲中支離破碎。
“你說過不會對我怎麼樣的！”言若有些著急，語速也快了起來。
“嗯？我說過嗎？”江哲羽滾燙的額頭緊貼著言若的頰邊，灼熱的溫度透過相貼的肌膚蔓延開來。他沉重的呼吸漸漸變得紊亂，化作一聲聲壓抑的喘息，帶著濕意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後。言若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劇烈的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克製著什麼，將兩人之間本就稀薄的空氣攪得愈發燥熱。
他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唇瓣，像一片羽毛輕掠而過，卻在她心上激起一陣戰栗。下一秒，他的頭突然沉沉地墜在她的肩窩，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她頸側的肌膚上。言若耳邊傳來他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帶著微醺的溫度，一下一下輕叩著她的耳膜，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江哲羽。。。”言若不敢亂動，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聲，卻沒有反應。
言若咬緊下唇，雙手抵住江哲羽的肩膀用力一推，可他連半分晃動都沒有。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襯衫下緊實的肌肉線條，在掌心烙下滾燙的溫度。
過了許久，江哲羽忽然動了一下“你去睡吧，我要洗澡了。”
水汽從半開的浴室門縫裡漫出，江哲羽擦著濕漉漉的短發走出來，發梢的水珠滾落在鎖骨上。昏黃的床頭燈將臥室染成蜂蜜色，言若側臥在床沿，纖細的背影像一彎新月。如瀑的黑發鋪散在雪白的枕麵上，幾縷發絲垂落在床沿。他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忽然不敢上前，生怕驚醒了這幅靜謐的畫卷。空氣中飄散著她洗發水的淡香，混合著未散的水汽，釀成醉人的芬芳。
“你想睡我嗎？”江哲羽輕輕躺在言若身邊，仿佛在喃喃自語，空氣中回應著沉默。
“彆裝了，我知道你沒睡著。”他回頭看著言若的後背，修長的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她的一縷發絲，指腹輕輕摩挲著發梢。陌生的洗發水香氣縈繞在鼻尖，不是她慣用的清甜檸檬香，而是酒店標配的木質調，卻莫名混著她獨有的氣息，絲絲縷縷地鑽進他的鼻腔，讓他的呼吸不自覺地加深。這陌生的芬芳，竟比任何催情劑都要致命。
“你再不理我，我可就動手了。”江哲羽痞痞的聲音帶著笑意。
“你有完沒完？”言若似乎有點生氣，“還讓不讓人睡覺？”
“才九點多，睡什麼睡？”
“那你想乾什麼？”言若不耐煩的轉過身，利落地將散落的發絲攏至耳後，順勢將那縷纏繞在他指尖的發絲乾脆地抽離。發尾掃過他指關節的瞬間，帶起一陣細微的酥麻，徒留他懸在半空的手指還保持著方才纏繞的弧度。
“聊聊天吧。”江哲羽唇角微揚，目光灼灼地鎖住言若，像是獵人看著無處可逃的獵物。
“聊什麼？”言若被他直白的注視弄得有些不自在，睫毛低垂，語氣裡帶著一絲警惕。
“我們之間。。。”他忽然傾身向前，嗓音壓低，帶著若有似無的蠱惑，“除了愛情，還能聊什麼？”
“我不會。”言若猛地彆過臉，耳尖瞬間染上一抹緋紅，手指悄悄蜷縮起來。
“確實！”江哲羽低笑一聲，目光落在她微微抿緊的唇上，語氣慵懶又帶著幾分戲謔，“你連接吻都不會，上次你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江哲羽！”言若瞬間炸毛，羞惱地瞪向他，抬手就要去捂他的嘴，卻被他眼疾手快地扣住手腕。
“好，換個話題。”他順勢將她的手指攏在掌心，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指節，眼底的笑意卻漸漸沉澱，染上一絲認真，“在我之前。。。你喜歡過彆人嗎？”
言若微微一怔，眼前浮現出童年那段最美好的時光。小時候每逢寒暑假，言若都會被送到莫家村。
回村的那天，外婆總會早早生起煤球爐子，架起那口用得發亮的鐵鍋。冰糖在鍋裡慢慢融化成琥珀色的糖漿，五花肉"滋啦"一聲滑進鍋中，頓時騰起一陣帶著焦糖香的白霧。言若踮著腳趴在灶台邊，眼巴巴地望著鍋裡咕嘟冒泡的醬色肉塊，鼻尖上還沾著一點灶灰。
“外婆，能吃了嗎？”她第無數次問道，小手不安分地去掀鍋蓋。
外婆輕輕拍開她的手，皺紋裡都漾著笑意：“傻囡囡，肉要燉到筷子一戳就化才行呢。”
夕陽西斜時，紅燒肉的香氣已經飄到了村口。莫老頭家的外孫循著香味跑來，站在院門口探頭探腦。外婆掀開鍋蓋，濃油赤醬的肉塊在餘暉裡泛著誘人的光澤。
“小西來得正好！”外婆笑著招手，“快去洗手，今天這鍋肉燉得特彆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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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熟稔地拉開碗櫃，取出瓷碗和竹筷，又給言若的外公倒了碗自家釀的米酒。矮腳方桌上，紅燒肉泛著油光，幾碟時令小菜冒著熱氣。四個人圍坐在一起，碗筷相碰的聲音裡都是暖意。
言若最愛把嫩滑的蒸蛋和白米飯拌在一起，金黃的蛋液裹著晶瑩的米粒，再配上塊顫巍巍的紅燒肉，一口下去，唇齒留香。
待最後一粒米飯也下了肚，言若神秘兮兮地鑽進廚房，端出個青花大碗。下午就蜜著的番茄正沁著糖水。她特意用滾水燙過番茄，皮肉輕輕一撕就分開了。切好的月牙瓣浸在透明的糖漿裡，白糖早已化成了蜜，在碗底積了層晶瑩的糖水。
“我的！”
“我先拿的！”
冰涼的番茄片剛端上桌，兩雙筷子就搶作一團。番茄咬下去酸甜多汁，糖水順著指尖往下淌。外公抿著米酒笑眯了眼，外婆拿著蒲扇，輕輕給兩個貪嘴的孩子扇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