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喆宇貪婪的目光在言若身上流連：“若若。。。改天。。。”話未說完就被賈筱雲拽得一個趔趄，隻得悻悻跟上。
這場鬨劇耽誤了用餐時間，食堂裡隻剩零星幾個學生。言若機械地撥弄著餐盤裡的飯菜，卻食不下咽。
對麵座位突然落下一道陰影。言若抬頭，正撞上言文昭耳釘閃過的一抹寒光。
“若若，一個人啊？”言文昭似笑非笑地打量她，目光掃過她麵前的餐盤，“正好我也還沒吃。”話音未落，他已經把餐盤拽到麵前，狼吞虎咽起來。
言若緊張地環顧四周，壓低聲音：“你來乾什麼？”
“放心，”言文昭大口咀嚼著，湯汁濺到桌麵上，“你那位金主不在附近。”
言若眯起眼睛，像隻豎起防備的貓。
“你可真有本事，”言文昭風卷殘雲般掃光飯菜，“哐當”一聲扔下勺子，“家裡出了那種事，還能考上名牌大學。”他舔了舔嘴角，“那個姓江的養你很久了吧？”
言若心跳驟然加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話說的，”言文昭挑眉，“自己吃香喝辣的，就不管親人死活了？”
“親人？”言若冷笑，“你算哪門子——”
“當然是知道你秘密的親人！”言文昭突然提高音量，引來旁人側目。他得意地咧嘴，“你那些同學知道嗎？你媽——”
言若猛地僵住，仿佛被人扼住咽喉。
“我最近手頭緊，”言文昭輕叩桌麵，“先轉兩萬應應急。”
“我沒錢。”言若彆過頭。
“沒錢？”言文昭俯身逼近，呼吸噴在她臉上，“那就找姓江的要！你把他伺候舒服了，要多少沒有？”他露出毒蛇般的笑容，“否則。。。我可管不住這張嘴。”
說完他霍然起身，晃了晃手機：“給你一天時間——”故意拖長的尾音像把懸在頭頂的刀。
言若回到公寓，她蜷縮在沙發一角，連下午最重要的專業課都缺席了。空洞的目光盯著虛無的某處，思緒卻如同暴風雨中的海麵般翻湧不息，連江哲羽走到跟前都渾然未覺。
“天都黑了，乾嘛不開燈坐在這發呆？”江哲羽修長的身影立在陰影中，語氣裡帶著慣常的揶揄，眼底卻是藏不住的寵溺。
轉身要去開燈的瞬間，一個溫軟的身軀突然撞進懷裡。柑橘與雪鬆交織的沐浴露香氣撲麵而來，江哲羽的心跳頓時亂了節奏。
“今天。。。倒知道洗澡了。”他故作鎮定地調侃，手指卻貪戀地穿梭在她蓬鬆的卷發間。
“彆走。。。”言若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讓江哲羽渾身一僵。
江哲羽在她額角輕輕一吻：“不生氣了？”
懷裡的人輕輕搖頭，發絲掃過他的胸膛，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我不會。。。讓任何人拆散我們。。。”言若的唇幾乎沒動，呢喃消散在兩人緊貼的衣料間。
“嗯？”江哲羽剛要低頭詢問，所有話語都被突如其來的吻封住。。。
衛生間的水聲淅瀝作響，言若端坐在客廳的落地燈下，指尖輕顫著打開那個塵封已久的金屬盒子。褪色的銀行卡靜靜躺在絨布襯裡上，邊緣已經有些磨損，這是母親留給她的最後一樣東西。
手機屏幕亮起“轉賬成功”的提示，言若長舒一口氣，卻感到胸口愈發沉重。她知道，這一切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次日下午，經濟學院走廊的陽光斜斜地灑進來。言若停在研究生教室門前，輕叩三聲。開門的戴眼鏡男生猝不及防撞進一陣柑橘與佛手柑交織的清香，頓時結巴起來，“你、你找誰？”
她微微抬眼，蜜桃色的眼影在眼尾泛起細碎珠光。“請問，”聲音輕軟得像羽毛拂過，“聶文暉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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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你等一下！”男生耳尖瞬間通紅，猛地將門完全推開，“聶文暉，有人找！”
教室裡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聶文暉快步走來，反手帶門的動作乾脆利落，將一室探究的目光儘數隔絕。
“堂哥。。。”言若的眼眶倏然泛紅，玫瑰金耳釘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聶文暉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鏡片後的眸光暗了暗：”還是叫我師兄吧......或者，文暉。”
“文暉，”言若將手機遞到他麵前，指尖微微發顫，“言文昭來找過我了。”屏幕上刺目的轉賬記錄讓聶文暉瞳孔驟然緊縮。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一間空教室，門鎖“哢嗒”一聲落下。
“我不是讓你不要理他嗎？”聶文暉聲音壓得極低，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陰鬱。
“他威脅我了。。。”言若垂下眼簾，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
“怎麼回事？”聶文暉內心一動，眼神裡充滿了憐惜。
“我爸爸在我十歲那年就去世了，我媽在我上高中的時候也。。。”言若的喉嚨突然像被什麼哽住一樣，她的唇瓣塗著櫻花粉的唇釉，微微發抖。
“我爸爸欠了很多債，每天都有債主找上門。。。”一顆淚珠滾落，在她精致的妝容上劃出痕跡，“我一個人，沒有錢，有家也不能回。。。”
聶文暉不自覺地抬手，卻在即將觸到她臉頰時生生頓住。他看見她琥珀色的瞳孔裡盛滿破碎的光。
言若突然抬眸，被淚水浸濕的眼睛格外清亮：“江哲羽，他高一就開始追我了。他。。。很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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