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轉身直視他,眉頭微蹙:“你發什麼神經?”她的目光透著困惑,最後凝成一片冷意。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隻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僵持了一會,言若忽然開口:“不做是吧?那我走了。”
“砰”的一聲,像是無言的警告。
言若倚在ktv的皮質沙發上,指尖隨著音樂節奏輕敲著水晶杯壁。杯中的琥珀色威士忌在霓虹燈下折射出迷離的光暈,冰塊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酒精讓她的眼神變得濕漉漉的,像蒙了一層霧氣的琉璃。
“你少喝點啦!”吳迪諾想去拿她的酒杯,卻被她靈巧地躲開。言若仰頭將剩下的酒一飲而儘,喉間火辣辣的觸感讓她眯起眼睛。
整個晚上,手機屏幕始終保持著令人不安的沉寂。當吳迪諾唱完《泡沫》最後一個高音時,言若突然站起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手機屏幕。
“我得先回去了。”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被背景音樂淹沒。
吳迪諾轉頭看向隋遇安,霓虹燈在她眼底投下一片擔憂的陰影:“你可以送她回去嗎?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好。”隋遇安的目光在吳迪諾臉上停留片刻,輕輕頷首。他拿起外套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誰的夢境。
夜風掠過言若微醺的臉頰,她的步伐像踩在棉花上,卻倔強地維持著平衡。隋遇安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黑色外套披在她肩上,帶著淡淡的雪鬆香氣。
“有什麼。。。不放心的。”言若突然輕笑出聲,聲音飄散在夜風裡。“才這麼點路。”
隋遇安望著她被路燈拉長的影子,聲音溫柔得像是怕驚醒了什麼:“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總是不放心的。”
他的目光追隨著她搖晃的背影,胸口某個角落突然柔軟得發疼。他知道,自己心底永遠有一塊位置始終都留給她。
言若打開門鎖,屋內陷入了異樣的黑暗,她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摸向開關。
突然,她感到一陣甜香襲來,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一隻帶著皮革氣息的手掌已嚴嚴實實覆住她的口鼻。
“唔——”
後背突然撞上滾燙的胸膛,掙紮中指甲劃過對方手腕,卻像撓在鋼板上。她拚命扭動身體,衣服布料之間摩擦發出窸窣聲響。氧氣越來越稀薄,視網膜上開始浮現彩色光斑。
在意識被黑暗徹底吞噬前的最後一瞬,言若模糊的視野裡晃過一道鬼魅般的剪影——黑色鴨舌帽壓得極低,口罩上方的瞳孔在昏暗光線中泛著冷血動物般的幽光。
耳畔傳來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踩在她脆弱的腦神經上。
言若的意識在粘稠的黑暗中緩慢蘇醒。最先恢複的是聽覺,自己的心跳聲在耳膜上擂鼓般炸響,血液奔湧的轟鳴幾乎蓋過了一切。她下意識想深呼吸,卻發現嘴巴被膠帶封死,每一次徒勞的吸氣都讓胸腔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眼前的黑暗濃稠得令人窒息。眼罩邊緣的鬆緊帶深深勒進發際線,隨著脈搏一跳一跳地疼。她瘋狂眨眼,睫毛不斷剮蹭著內襯布料,卻連一絲微光都透不進來。
手腕上的繩索隨著掙紮越纏越緊。粗糙的纖維割進皮膚,火辣辣的痛感卻成了唯一的真實坐標。身下床單的觸感被無限放大,每一根棉纖維都像針尖般清晰。她突然驚恐地意識到,自己正以胎兒般的姿勢蜷縮著。
當她在床墊上扭動時,摩擦出窸窣聲響。聲音在密閉空間裡產生詭異的回響,天花板似乎正在不斷下壓,她喉間擠出幼獸般的嗚咽。
黑暗中的時間開始扭曲。可能是五分鐘,也可能是五小時,當遠處終於傳來門軸轉動的吱呀聲時,過度敏感的耳膜甚至捕捉到了來人的呼吸頻率。那個瞬間,所有汗毛都豎了起來——
對方慢慢走近,言若的鼻腔突然被一股濃烈的氣味灌滿,威士忌的泥煤味混合著香煙的焦油氣息,還飄散著一縷詭異的古龍水香味,廣藿香與琥珀的尾調顯得過分精致。
這股氣味潮水般漫過她的感官。古龍水的氣息突然逼近,帶著體溫的暖意拂過耳垂,像毒蛇吐信般激起一片戰栗。她劇烈後仰,後腦勺撞上床頭板,卻在這一瞬嗅到他手上更濃鬱的煙草味。
冰涼的指尖描摹著言若的頸動脈,她的思維在恐懼中分崩離析,意識像被摔碎的鏡子,每一片碎片都折射著不同的恐怖圖景,她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破胸腔。
溫熱的唇開始粗暴地啃噬她的臉頰,她渾身開始劇烈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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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每次都能這麼幸運?”江哲羽的聲音久久回蕩,難道這一次,她真的再也擺脫不了命運對她的懲罰?
耳邊漸漸開始出現幻聽,警笛聲、腳步聲、甚至還有江哲羽呼喚她的聲音,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令人發狂的白噪音。
滾燙的手掌在她的身體上遊走,衣物開始滑落,空調冷風拂過皮膚,激起一片戰栗。言若大腦不受控製地編織各種可怕的可能性。但最可怕的是,她竟然開始想象施暴者的麵容,那張臉在想象中不斷變換,最後竟與所有她認識的男人重疊在一起。
她拚命的發出“嗚嗚”聲,眼淚浸濕了眼罩,兩條腿開始亂蹬,卻被對方一下子攥住。她像擱淺的魚一樣劇烈抽搐,肌肉因過度緊張而開始痙攣。一種原始的求生本能席卷全身,每個毛孔都在尖叫著“逃跑”,但繩索隻回應以更深的勒痛。在這瞬間,她突然理解了獵物被逼入絕境時,為何會咬斷自己的尾巴。
“江哲羽,你在哪兒?!”並沒有人能聽到她內心的呐喊。
身體開始承受撕裂般的疼痛,最深層的恐懼終於浮出水麵,她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不會激起任何波瀾。她的思維短暫地陷入一片空白,那是比黑暗更可怕的虛無。。。
整個世界扭曲坍縮。她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天空是凝固的瀝青,無數雙蒼白的手臂從地底伸出,像枯萎的樹枝般抓撓著她的腳踝。遠處的地平線不斷後退,無論她如何奔跑都無法靠近。地麵突然變成鏡麵,倒映出母親薛繼紅的臉。
“這是哪裡?!”言若不甘心的問。
“你的歸處——地獄!”母親突然咧開嘴角,露出森白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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