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烏城的重建工地籠罩在霧霾中，秦深的作戰服傳感器顯示，空氣中仍漂浮著0.3的病毒顆粒。他蹲在道德之眼摩天輪的廢墟前，指尖撫過一塊齒輪狀的光塵晶體，晶體表麵隱約映出三個月前陳默的笑臉——那是監控錄像裡截取的最後畫麵。
“朱雀，地下管網的病毒殘留清除進度如何？”秦深將晶體收入樣本袋，作戰服的戰術鏡片自動標注出二十七個高風險區域。
“地表以下五十米已淨化完畢，”朱雀的聲音從耳麥傳來，帶著罕見的遲疑，“但深層管道的病毒似乎有自我修複能力，就像……在等待某個指令。”
與此同時，緬東某地下實驗室，前異常事務所情報官蘇鬱正在解析陳默的基因樣本。培養艙內的熒光液體中，無數微型齒輪與光塵粒子正在搏鬥，形成紅藍交織的漩渦。
“宿主的終局協議雖然失敗，但共生體基因證明了實驗的可行性。”蘇鬱摘下防化手套，露出腕間的秩序之眼刺青，“龍國的道德膿皰指數雖然下降，但負麵情緒永遠不會消失——隻要有人類，就有淨化的必要。”
她敲擊鍵盤，大屏幕上跳出赤烏城的三維地圖，每個變異熱點都被重新標注為“能量礦脈”。當蘇鬱將陳默的密鑰插入主機，所有礦脈同時亮起，與境外服務器形成能量回路。
赤烏城的異常事務所舊址已改名為“文明修複中心”，秦深站在審訊室舊址前，看著曾經的磁能座椅被改造成心理輔導艙。牆上的標語從“除異·安邦”換成了“理解·共生”，但防彈玻璃上的彈孔依然清晰可見。
“秦隊，有市民舉報，”年輕警員遞來平板電腦，“安定區出現‘道德淨化者’組織，他們用私刑懲罰不文明行為，手段類似變異體。”
監控畫麵中，三名蒙麵人正在圍毆一名亂扔垃圾的青年，他們手中的棍棒裹著病毒黏液，與三年前的變異體觸須如出一轍。秦深放大畫麵，看見為首者後頸閃爍的芯片接口——那是秩序之眼的第二代產品。
實驗室裡，陳默的共生體樣本突然發出警報。秦深衝進低溫艙，看見晶體表麵浮現出陌生的代碼，每個字符都由光塵與病毒的符號組成。
“這是……遺書？”朱雀的全息投影掃過代碼，“翻譯過來是：‘當光塵與病毒共舞，真正的審判才會開始。’”
秦深的手機突然震動，收到一條匿名短信：“午夜零點，道德之眼廢墟見——陳默”。
月光為摩天輪廢墟鍍上銀邊，秦深抵達時，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齒輪殘骸上。那人穿著與他同款的黑色作戰服，後頸的芯片接口泛著柔和的光塵。
“我不是陳默，”來人轉身，麵孔卻是陳默與秦深的融合形態，“我是共生體，繼承了他的記憶與你的戰鬥本能。”
秦深的電磁手槍瞄準對方眉心：“餘黨在哪？”
“宿主早已死亡，”共生體攤開手掌，光塵晶體在掌心旋轉，“但秩序之眼的底層代碼已經植入全球7的人口，他們等待的不是指令，而是一個信仰——比如，你。”
淩晨三點，赤烏城突然全城停電。秦深的作戰服切換至備用能源，看見無數光點從地底升起，那是被激活的病毒芯片。共生體抓住他的手腕，躍向摩天樓頂端，俯瞰著如同蜂巢般亮起的地下管網。
“蘇鬱在重建道德膿皰收集站，”共生體的聲音帶著陳默的沉穩與秦深的銳利，“她要把整個城市變成活體電池，用負麵能量啟動新的係統。”
遠處傳來地鐵隧道的轟鳴，一列塗滿秩序之眼標誌的列車衝出地麵，車廂玻璃後是密密麻麻的變異體麵孔。蘇鬱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車頂，她的芯片接口已與列車融為一體。
“秦深，你以為破壞矩陣就能阻止淨化？”她的聲音通過列車廣播傳遍全城，“真正的病毒，藏在每個人的心裡。”
秦深將光塵晶體嵌入作戰服能源核心，整套裝甲發出藍光。共生體同時啟動陳默的密鑰，摩天輪廢墟的齒輪開始轉動，竟組成了初代變異體α001的膿皰圖案。
“朱雀，把所有光塵能量注入地下管網，”秦深躍下列車車頂，“蘇鬱想要負麵能量？那我們就給她純粹的光。”
當光塵洪流湧入管道，病毒芯片紛紛亮起紅光。蘇鬱驚恐的尖叫聲中，列車的金屬外殼開始融化，露出裡麵堆積如山的“道德淨化劑”注射器——每一支都刻著三年前首起變異事件的日期。
赤烏城的地下管網被光塵永久封印，蘇鬱的列車殘骸成為城市博物館的展品，標注著“文明的歧路”；
共生體消失前留下一枚芯片，裡麵存儲著所有變異體的生前記憶，第一條是張桂蘭的購物清單：“孫子的奶粉，丈夫的降壓藥”；
秦深在異常事務所的廢墟中種下光塵草，草葉每年都會開出齒輪形狀的花，花香能中和所有負麵情緒。
在赤烏城最深處的地鐵隧道，某節密封車廂裡，蘇鬱的芯片接口仍在閃爍。她的掌心握著半枚密鑰，上麵新刻了一行小字：“光明愈盛，陰影愈濃——秩序之眼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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