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很不得勁啊。”
後勤部主管賈道仁家中,這位蟲豸中的蟲豸正在唉聲歎氣。
原因就是,他從各方“朋友”那兒彙總來的消息,都無一不在證明,形勢對他越發不利。
不,應該說形勢對它們所有人都越發不利了。
這些天彈劾的折子堆積如山,發了一批又一批,仿佛所有人都等著徐家付出代價。
哪怕是魏、定兩個國公府都暗中記了名字,這鄉寧侯府也算是眾叛親離了。
他們也借此彰顯了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龐大,應當能順便嚇唬一下宮中那位。
警告她:年紀輕輕的,不要那麼多事。
這池子的水深著呢,你把握不住!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他就等著宮中頂不住壓力出麵處置徐家了。
可他是真沒有想到,徐家老三那個小犢子居然這麼不守規矩。
把廟堂上的事情扯到民間,讓那些不懂事兒的帶學生牽頭,給它們製造壓力。
不是哥們?咱們有仇能不能擱廟堂上解決,不要搞這種汪洋大海似的戰術啊!
他自認為反應不算慢,立刻安排人去澄清,同時還聯絡了跟自己相熟的報社。
然而事情似乎越來越脫離掌控了......
先是派去澄清的倒黴蛋,差點就被現場那些上頭的帶學生們給拆成零件。
彆說澄清了,那些帶學生甚至說他:拒不悔改,妄圖狡辯!
以至於罵他的人反而更多了,要不是他家附近還有些兵馬護衛,估計現在早就被各種臭雞蛋和爛菜葉子組成的火力網狠狠覆蓋了。
隨後便是那些報社都傳來了不好的回複,要麼直接回絕,要麼直接無視了他。
稍微一打聽才知道,徐家那小子居然派人去威脅!幾十個彪形大漢蹲在報社裡,誰敢幫他“澄清”那就隻能感受一下北司密不外傳的神·大記憶恢複術了。
據說沒人能挺過三分鐘,因為三分鐘後基本就可以去奈何橋排隊了。
三棍打碎賈家魂,長官我是徐家人!
這些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賈道仁甚至還想去讓他們全部收聲,永遠的收聲。
畢竟隻有涼透的才能保守秘密,而這些人跟他合作多年,掌握的秘密可不少啊!
不過說來也挺可悲的,合作多年,石頭都該捂熱了,這幫人居然就這樣背叛了他!
他忽然感覺,自己那麼多年的投入仿佛全都喂了狗兒的!
“叛主?你們也配?!”
“可惡!你們不過是我養的幾條哈基汪罷了!”
“光是怕北司?你們難道就不怕我報複嗎?!”
他大怒之下竟然將手裡的杯子扔了出去,落地後的碎裂聲傳出去老遠。
“乾什麼乾什麼?!姓賈的!你發什麼脾氣呢?!”
尖酸刻薄的聲音從外頭傳來,搞得賈道仁瞬間收了怒氣,還哆嗦。
一個寬大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嚇得他慌忙起身前去迎接:“夫人!夫人莫氣!”
賈夫人可不管他,甩手就掙開他攙著自己的手,自顧自地走到主位邊上的位置坐下。
“早百年的青花茶碗啊!你就給砸了?!家裡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和噸位類似,賈夫人的嗓門也倍兒大,吼得房梁上仿佛都掉沫子。
堂堂後勤部主管,上將軍銜的賈道仁,愣是不敢生氣,隻能喏喏認錯。
到底是糟糠之妻,雖然年華不再,體重也失控了,但賈家還是她當家。
再怎麼脾氣大,賈道仁也沒有半句怨言,主打一個老實。
雖然他在外麵可就沒那麼老實了。
也許,這就是許多人都有的兩副麵孔吧。
“夫人,彆氣了,喝茶?”
賈道仁苦著臉,試探著靠近,還把剩下的茶遞給夫人。
賈夫人怒其不爭的瞪了他一眼,怒道:“喝喝喝!咋不把你喝走算了!”
“趁著你的烏紗帽還在,家裡還可以給你風光大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