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氣氛有多緊張,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沒人敢先動手。
這可不是打遊戲,誰先手誰就有優勢什麼的。
關乎清算調查的責任問題,誰先動手誰更吃虧。
畢竟擱大明貌似可沒有互·毆這種說法。
或者說,當雙方勢均力敵的時候,誰先動手就很講究了。
“老夫記得,你們那位北司提督標榜自己是最守規矩的人。”
賈道仁看都不看徐子寧,目光轉向站在旁邊的鄭國成:“今天你們這樣大鬨都督府,難道是得到了他的授意來破壞規矩的嗎?”
在他看來,這些人無論是裝扮、裝備都是北司的標配,很明顯就是北司的人。
而敢像這樣在都督府捅婁子,毫無疑問肯定是得到了那位北司提督的授意。
雖然他的笑容和藹,但熟悉他的人已經能感覺出表象下隱藏著的滔天怒火了。
“賈將軍您應該是誤會了。”
鄭國成搖了搖頭:“我們貌似從來沒有說過,我們是北司的人啊。”
此話一出,賈道仁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陰沉。
他覺得這人是在拿他尋開心,這種明擺著的事情都敢矢口否認,簡直無恥!
而看出了他想法的徐子寧,主動解釋道:“賈將軍,您可不要誤會。”
“我們不是北司的人,我們隸屬於一個新開的衙門。”
“雖然人手是問北司借調的,辦公地點也在北司裡麵。”
“但是!我們確實不是北司的人噢~”
徐子寧微笑:“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分清楚的。”
“不能像某些人那樣,沒穿軍裝卻敢擅自調動兵馬。”
“真是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呀~”
這話明擺著意有所指,更何況徐子寧那嘲諷的目光就盯著賈道仁呢。
可他卻沒有辦法立刻反駁,一張老臉漸漸變紅。
因為在眼下的情境中,徐子寧說得一點都沒錯。
作為後勤部的主管,賈道仁是有軍銜的,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陸軍上將。
要是他穿著軍裝過來,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原地立正。
就算他走上去隨機贈送嘴巴子,在場的人都得立正喊:“打得好!”
但問題是,他現在沒穿軍裝,而是穿著紅袍烏紗來的。
雖然他成功調來鷹揚衛的兵馬了,但理論上他穿這個裝束人家是可以不理他的。
如今大明的文武關係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狀態,連衣服都得分得那麼清楚。
再這樣沿路狂奔下去,估計遲早變成小曰子海陸軍那種你死我活的狀態了。
所以現在的他可以是賈大人、賈主管甚至老賈,唯獨不能是賈將軍。
而鄭國成、徐子寧還一口一個賈將軍的稱呼著他,明擺著就是在冷嘲熱諷啊!
“真是伶牙俐齒啊!厲害厲害!”
賈道仁強行擠出一絲笑容,冷笑道:“但有些話咱得說清楚!本官可不是自己調兵的,而是去找了留守駐地的指揮使寫好調令之後,才‘隨著’部隊一起過來的。”
“所以啊,徐賢侄可不要指桑罵槐噢。”
他整了整衣冠,維持好自己的氣場,可不打算被自己眼中的毛孩子嚇退。
幸好他得知消息的時候,沒有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還知道調兵都走流程。
不然這會兒一個擅自調兵的名頭壓下來,那他的氣場就得弱個三分。
眼瞅著自己這一手不管用了,徐子寧也麵色不變:“噢~這樣啊,那我想請問鷹揚衛的兄弟們堵著大門口這是在做什麼呢?”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故意要影響都督府辦公吧?”
“你們這樣堵住大門,真的很讓人無語唉~”
聽他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辭,帶隊的鷹揚衛百戶當場就繃不住了,沉聲反嗆:“哼!究竟是誰先擅自帶人衝進來影響都督府辦公的?我們隻不過是來保護都督府罷了!”
這話說的,徐子寧也有些繃不住了:“哈哈哈,好一個保護!”
“我看保護確實是真,但保護的究竟是不是都督府,那可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