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這般忠誠貫徹到極致的人,已經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強大了。
甚至連死亡都無法擊垮這種人,而隻能是他們實現價值的一種方式。
也許鬆崎建二就是這種人吧,徐子寧已經對他有點欽佩了。
正如剛才所說,徐子寧還沒有點頭答應,他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大明很大,但大明也很虛弱。
這個龐然大物已經走過了太漫長的歲月,時間磨平了它的堅韌,它甚至無法堅持到一場戰爭的勝利,無法承受一場渺小的失敗,或者是不值一提的輕微挫折。
在承平日久的帝國心腹,皇城腳下的黎民不願意為萬裡之遙的土地流汗甚至流血。
在遙遠的邊陲,或者說在核心的兩京十三省之外的地方,就比如瀛洲,人們已經忘記了我們因何而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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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遠的彼岸,在遠西之地,在大洋對岸,貪婪的群夷正在虎視眈眈,它們等待著一場轟然倒塌之後的饕餮盛宴。
甚至它們已經等不及了,想要參與進這倒塌的前奏,分享更新鮮的美饌。
麻木、隔閡、群狼環伺,一切的一切都在撕扯著這個帝國龐大但並不穩固的結構。
而我所做的事,隻不過是一切轟然倒塌前的小插曲。”
他超乎尋常的鎮定,完全不像是麵對步步緊逼的死亡時該有的驚惶甚至崩潰。
不是無牽無掛,也不是無所畏懼,而似乎更像是麵對注定結局時的坦然。
這是個強大的人,至少徐子寧是這麼覺得的。
對待這種人拐彎抹角是沒用的,所以徐子寧直言道:“所以你想表達什麼?你看這大明朝是要完呐?”
他一怔,看向徐子寧,仿佛想說點什麼不一樣的,但到最後似乎又因為什麼改變了想法似的感歎:“我從沒有要這麼說,或者說大明不會完,至少大明本身不會完。但當這個龐然大物倒下的時候,它摔碎出來的其餘部分都要承受這支離破碎的劇痛。
大明會傷痕累累,會滿目瘡痍,會奄奄一息。
但我相信它依然會存在下去,並且總有一天還會再度興盛起來。
可是啊......大明可以做到,但我們呢?
不隻是瀛洲,無數被綁定在大明周圍的‘我們’如何能挺過這場浩劫呢?”
徐子寧不太懂他的意思,但能聽出來他的話語中隱藏的擔憂。
可他能擔憂什麼呢?一個馬上要吃到“紫菜蛋花湯裡麵沒有菜花湯”的人,還擔憂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乾什麼?
不如想想最後的時間還能做些什麼吧!
沒有說話的徐子寧似乎對他造成了誤導,他強顏歡笑似的說道:“謝謝你能聽我說完了這些話。實話說,我沒有什麼天大的秘密要送給你,就是說說心裡話罷了。
隻不過在樓下那個地方,哪怕是心裡話也不能說。
說出來,被彆人聽見了,就是害了你。
當然,我現在應該也算是害了你吧。”
沒來由的,他扯著鐐銬伸手拍了拍徐子寧的肩膀,歎道:“雖然不應該由我說,但是你確實不該答應我的。
哪怕我什麼都沒跟你說,哪怕我們隻是站在這兒看了看風景。
但在我付出代價之後,那些人都會盯上你的。”
他頓了頓,最後說了句:“對不起。”
沒有土下座或者九十度彎腰,就隻是再普通不過一點歉意。
卻已經足以讓徐子寧遍體生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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