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事情的發展就是如此奇妙且超出常理,本來還以為從百戶連升兩級當指揮使就已經夠離譜的了。
這忽然間知道自己的友仔是皇太孫,他還讓自己回京之後入宮麵聖。
這哪是天上掉餡兒餅啊,簡直就是天上掉黃金了!
然而如此逆天的頂級主角大禮包,卻被這位皇太孫友仔的一番話,給直接變成了徐子寧眼中要命的潘多拉魔盒。
他想過要逃,但感覺怎麼也逃不掉。
畢竟吳仲琰是皇太孫,但凡這貨回去跟他那個皇爺爺提上一嘴,那麼自己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估計都得被抓出來被動享受這份並不想要的“麵聖殊榮”。
雖說此時大明的皇權被極大地削弱了,但那也是相對而言。
也許對於滿朝文武來說確實是削弱了,畢竟他們可以架空皇帝,甚至自己發聖旨。
但那也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擁有足夠強的力量,而且是強大到已經能和此時弱化後的皇權分庭抗禮的地步了。
但對於本來就沒啥力量的人而言,龐然大物就算削弱了,那也還是龐然大物。
就比如大象受傷了,也許會被獅群包圍狩獵,但對於螞蟻來說沒有任何區彆。
哪怕是大象重重倒下時掀起的氣浪,都足夠讓螞蟻飛到不知哪兒去了。
自認為是螞蟻的徐子寧,可不認為這個削弱過的皇權就真拿自己沒辦法了。
就好比現在,當他跟著那位鎮國公主殿下那囂張無比的儀仗停穩在岸上,看到前方一大群人便下拜行禮時。
他就知道所謂的皇權削弱,對於自己來說約等於無。
“外臣琉球國王尚煵,領百官參見上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徐子寧站在人群中,看著一國之君帶著文武官員跪在朱心沂麵前,有些震撼。
不,甚至都不是麵前,而是稍遠一段距離外。
此時朱心沂還坐在車駕上,甚至都沒有露麵,但本地國王和朝臣都已經跪下了。
這其實可以理解,就像是帶嚶散裝之後,嚶王依然是聯邦各國的共君。
大明目前也是如此,可以說隻要朝貢體係還在,朱明皇帝就是大明這個世界帝國的不可缺少的核心,是體係內所有藩國共同的君主。
甚至在華夏數千年君君臣臣的模式影響下,任何一位朱明皇帝的權威性遠勝於帶嚶散裝後的花瓶虛君,進而還影響到了皇室中其他人的地位。
上國之臣可當下國之君,更不要說還是獨一份的鎮國公主了。
而且朱心沂還不隻是皇室公主,她更是內閣七人之一。
頭戴王冠,手握權杖,就是一個不管從正統、法統還有道統的層麵,地位都遠高於琉球國王的存在。
所以這位說是國王,實際上能管理的地方也就有幾座小島的“縣令王”,真的是想不跪都難。除非他願意扒了身上的郡王衣冠,直接不當這個腿軟國王了。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徐子寧看到他跪得非常虔誠,一絲不苟。
直到隨侍在車駕旁的太監一抖拂塵,上前兩步高聲喊道:“平身!”
“謝殿下!”
他喊得很大聲,喊完了才乖乖起身退到側麵準備迎駕。
徐子寧看著朱心沂從車駕上緩緩走下來,挨個跟列隊站好的琉球君臣表示問候。
“她叫心沂啊,真好聽的名字。”他站在人群中,悄悄觀察著,心中暗道:“而且本人比名字還要好。”
在他身旁的吳仲琰無聊地打著哈欠,毫無皇室子弟的儀態可言。
明明是即將冊封的皇太孫,大明朝的未來之君,在這種場合不露麵也就罷了,居然還和徐子寧這種渾水摸魚的站在一起......隻因為他想要偷懶!
也就是這貨把姑奶奶的名字告訴徐子寧的,隻能說真是“好侄孫”啊!要是放到早些年像這樣把呂孩紙的閨名胡亂往外說,那可真是要受人鄙夷的壞種了。
不過徐子寧倒也覺得沒有什麼,很明顯現在這個大明比較開放,畢竟若是還在那種腐朽氣悶的老舊時期,那像朱心沂這種頂配的金枝玉葉,怕是連家門都不能隨便出。
更彆說像這樣在外招搖,受人矚目,甚至隨便見外人,還能肢體接觸!
她現在就在跟琉球君臣挨個握手表示慰問,看口型和對方熱淚盈眶的樣子,估計就是在走有大明特色的親民路線了。
反正就是各種噓寒問暖,握握手拍拍手,溫柔地笑笑。
然後對方就立刻表示要為大明再服務四十個千年!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總有種多日臨空的“恩!情!”感。
就衝這種很具有表演性質的活動,也怪不得吳仲琰能無聊到打哈欠了。
“怎麼還沒結束啊,這地方那麼小,哪裡來的這麼多人?”吳仲琰煩悶的打著已經不知道第幾個哈欠,感歎道:“真佩服姑奶奶啊!換了我可受不了這種麻煩事兒!”
徐子寧已經對他直來直去的畫風無感了,隻是用手肘懟了懟他,讓他安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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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前來琉球似乎是因為朱心沂要順便來辦事,畢竟像她這麼高地位的人,可以丟下京中各種繁瑣事務,出一趟遠門的機會可不多。
她認為既然已經出來了,那就總得要順便多乾點事,不然就太浪費時間了。
是的,這位勞模公主沒有想著出門順便玩玩,而是想著多乾活!
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朱心沂這皇家的孩子雖然不窮,但也已經能當家了。
還是據多嘴的吳仲琰所說,她其實也才剛及笄沒多久,但是卻已經給風雨飄搖的朱明皇室當了好些年的頂門杠子,實在是讓人感慨且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