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擔心被上刑,徐子寧終究還是說了。
雖然他知道的也是剛剛才從彆人口中聽到的,但隻要是從他嘴裡說出來,那就是屬於他的供詞,是他願意配合的佐證。
但朱心沂並不滿意,在她看來這些根本沒有證據和緣由的揣測,本質上跟胡說八道沒有什麼區彆,都是無用的廢話。
但徐子寧知道的就是這些,再多也沒有了。
還在一旁戰戰兢兢發抖的老鴇明顯更加指望不上。
晚宴就快要開始了,她沒有時間在這裡空耗。
那麼她就隻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了。
“把白素兒帶上來。”
兩個侍衛立刻領命離去,很快便從樓上將白素兒拖拽了下來。
似乎在這兩個侍衛的人生字典裡,就不存在憐香惜玉這個詞。哭得梨花帶雨的白素兒在他們眼中就是幾十公斤的物件,唯一的優點就是拽起來比徐子寧輕。
還有種倆人稍微努努力,就能把她當成流星錘使用的感覺。
但是同為女子的朱心沂,在見到白素兒的第一眼,就不由得感到欣賞。
撇開這副討人厭的白蓮花風格,哪怕僅僅隻是看樣貌身段也足夠讓她欣賞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嫉妒比自己好看的人,至少朱心沂不會。
她擺了擺手,讓侍女給白素兒搬來椅子,還上前幫著整理一下儀容。
畢竟那兩個侍衛太粗俗了,把衣裙拽得門窗大開,實在是有礙觀瞻。
且等她整理完並坐下之後,朱心沂才微笑道:“說說吧,為什麼你會惹到沐家?”
但當白素兒哭哭啼啼地說完,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她覺得也許是自己的表現跟那兩個粗俗的侍衛形成了強烈反差,或者奇怪的求生欲才會讓白素兒覺得自己很好忽悠?
沐家放在帝京都不是什麼小門小戶,怎麼可能因為這種沒頭沒尾的小故事去為難一個當初甚至還沒從教坊司畢業的人?就這居然還能失敗讓她跑掉了?
這要能是真的,那沐家能被滿帝京的勳貴笑話上幾十年!
看來這仨人沒有一個老實的啊!把她的溫柔當成是什麼免費的東西了嗎?!
“他們兩個說不知道,我信。”
朱心沂還是在微笑,但熟悉她的人已經聽出來她真的生氣了。
她緩緩轉過頭,看向白素兒:“但你說這些敷衍我,那我就不想信了。”
話音落下,一直站在白素兒身後的侍衛瞬間拔刀,冰冷的刀刃架在她的脖子上,所施加的力道剛好卡在稍微見點血的線上。
隻等公主一聲令下,白素兒便會香消玉殞。
沒人敢說話,哪怕是想過要英雄救美的徐子寧都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隻有老鴇還在那兒煩人的抽泣,似乎是為她自己,也像是在為白素兒哭。
可最應該哭的白素兒,卻忽然收起了梨花帶雨的樣子,淡笑道:“您這是何必呢?非得要鬨得那麼難看嗎?”
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珠,臉上的委屈也沒有完全褪去,卻已經強行笑了起來。
就像是被突然的情緒轉換給卡住了,麵部肌肉還沒反應過來,再配上那一抹淡笑簡直就是各種矛盾的混合體。
就算是假哭,那也足以證明她的演技有多好了。
好到甚至騙過了她自己。
見她已經破功,朱心沂便繼續問道:“現在可以說說了嗎?為什麼沐家要針對你?”
白素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故意轉動著玉頸,仿佛是享受著疼痛。
這般瘋狂的場麵讓朱心沂厭惡,但她沒有下令讓侍衛收刀。
“哈哈~果然是朱家的人,你們全都是狠心的怪物。”
白素兒見自己的瘋狂沒有起到效果,便接了幾滴流淌的血珠,抬手抹到唇上,仿佛那是自產自銷的“特色口紅”。
她嘲諷,她輕笑,她無所畏懼。
麵對這種人,朱心沂又不自覺的開始敲擊椅子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