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徐子寧本不想這樣。
原想著直接把人拿下,關起來,立威再收攏兵權就好了。
沒想到這廝居然那麼放肆,不但自稱是沐家的人,甚至還敢以此威脅他!
這種話說出來,他就算想善了也不行了。
因為這已經上升到帝京和地方勢力的對抗,而他作為帝京來的代表,絕不能退。
但凡上來第一步就退讓了,那之後絕對是寸步難行,甚至可能直接卷鋪蓋滾蛋。
當然,他也沒打算直接跟沐家對上,畢竟先前已經吃過類似的虧了,這次又遇上總得要小心著點。
於是在行刑完,昏厥的某人被帶下去之後,他便讓阿忠去找來了首席監軍太監,讓這位半個“本地人”講講沐家在當地是什麼樣的存在。
“沐家啊,那可有得說咯!”
“地頭蛇是肯定的,而且是大蛇!您就算是過江龍,也可得收著點爪子。”
“隻要咱們不主動去招惹,他們也不敢做什麼!”
“嘶~這沐家嫡係,忠心耿耿那是肯定的,咱家可不敢指責一位王爺!”
“但這沐家的旁支可就難說了,畢竟那一戰過後沐家人丁凋零,十不存一。這些年雖然有所恢複,但還是不複當年八千沐家軍的風采。”
“如今王爺帶著世子領兵在外,家中幾位小爺都在帝京,這黔中的祖業隻能交給遠親旁支來打理一二咯。”
“咱家的意思呢,左右不過是沐家旁支罷了,犯不著爭個高低。您應該早些辦完事兒回帝京才是正理。”
徐子寧覺得這位監軍說話神秘兮兮的,不過話裡話外都表現得站在他這邊。
看來他的猜測沒錯,朱心沂給的保障裡頭肯定有監軍這股力量。
這也算合理,畢竟太監和皇家,本就是綁定在一起的,扯都扯不開。
“既然如此,那人已經處置了,這部隊?”
監軍似乎就等著他問這個呢,淡定道:“那指揮使貽誤戰機,受罰後也需療養。咱家作為監軍,於情於理都應該也有資格撤銷他的統兵權。
而您作為都指揮使,自然可以在此時主持大局咯!”
徐子寧大喜,連番感謝,又喊來阿忠讓他好好謝謝監軍大人。
監軍笑著起身告辭,阿忠跟隨相送。分彆前兩人友好的握了握手,手分開時,在監軍那寬大的袖袍裡貌似落入了什麼重物,但抖了抖過後又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旁人隻瞧見老臉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監軍大人,邁著輕快的步伐回了自己的地盤。
......
一段時間後,中軍指揮部內。
孟養軍左衛一個千戶所和中衛全軍的高級軍官、參謀,全員到齊。
他們聚在沙盤或地圖周圍,按照都指揮使大人的命令,討論著下一步作戰計劃。
因為徐子寧根本不會打仗,所以隻能靠大家一起頭腦風暴了。
雖說還有鎮司製定的大方案,但那還是比較籠統,具體細則上仍需要前線自行決定。
鎮司其實隻是為了配合五軍中另外四個司令部而取的外號。
實際上該部門全稱是:大明全行營總鎮都元帥府,負責統領明軍在大明的版圖上設立的許多個鎮守府行營,級彆上略高於另外四個司令部,基本上就是最高統帥部的定位。
孟養宣慰司由南中行營總鎮保護,孟養軍左中右三衛自然歸屬於此。
這一戰鎮司方麵要求在渡河前隻出動一個衛所,從左衛來的千戶所都算多餘了。
不過恐怕鎮司方麵也沒想到,嚶仆軍居然這麼不經打,光靠炮彈就打崩了已經渡河過來並構築好陣地的兩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