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場戰役對於嚶軍來說已經變成了不可接受的災難,超過二十萬大軍被幾萬人的明軍打得丟盔棄甲,巨大的混亂和慘重的損失令嚶軍指揮部不得不組織撤退。
但混亂之中的撤退最終變成了潰退,通往噠卡的道路上擠滿了嚶軍的殘兵敗將,在路邊則是得不到妥善安置的傷員和許許多多被丟棄的重裝備。
天上時不時有明軍的戰機掠過,有時跟蝗家空軍的戰機發生空戰,有時通過俯衝投彈和掃射讓撤退中的嚶軍士氣更加低迷。
但地麵上並沒有明軍乘勝追擊這些潰兵,不單單是因為兵力差距,實際上也是因為明軍在這場戰鬥中同樣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接近五比一的兵力差距,讓零零散散的小損失最終堆砌成了數千人的傷亡,這甚至還沒算上洞烏軍那邊的損失。再加上各種彈藥和物資上的巨量損耗,連參謀部的建議都是窮寇莫追。
徐子寧對此也表示讚成。
而除了單純的覺得參謀部說得對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在北司的情報中發現了個挺熟悉的名字。
“喲嗬?居然是蒙歌馬利啊!不過這人在嚶軍中還沒有出名嗎?”
根據北司的情報,這位二次賽季時嚶軍中的明星,此時還隻是第八步兵師師長。
他的部隊貌似是此戰中少數幾個還能在明軍攻勢下保持建製的部隊之一了。根據空軍和偵察部隊的信息彙總,負責斷後的嚶軍中就有第八步兵師的番號。
徐子寧可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打贏這種知名人物,再加上參謀部也給出了建議,那他自然是從善如流的選擇同意了。
況且打到現在這種地步,明軍追不追已經無關緊要,嚶軍的失敗已經讓它們徹底丟失了戰場主動權。
榜葛剌地區以東已經全部都是明軍的囊中之物,等到嚶帕爾城中的嚶軍投降,明軍就隻需要在地圖上玩填色遊戲便可以儘數占領。
而再沒有比這樣的情況,更能讓嚶帕爾城中的帶嚶守軍感到絕望了。
“天啊......十個師的援軍,就這樣全完了?”
鮑裡斯拿著從噠卡指揮部那邊發來的戰報,喃喃自語,好半天緩不過勁來。
在他眼裡,那些嚶仆軍都是湊數的,隻有十個師的嚶軍是真正的援軍。
但就是這些真·援軍,也在戰報上那區區幾行字中,如雪花般消逝了。
這對他的衝擊可不是一般的大。
至於霍克的情況甚至比他糟多了。最後的希望就這樣可笑的被掐滅,這樣悲慘的結局令霍克當場眼前一黑,天旋地轉般的栽倒在地,徹底昏了過去。
直到現在還沒醒,城中的指揮權也落到了鮑裡斯頭上。
雖然他不是在場軍銜最高的,但作為正米旗出身的老爺,他的身份地位是最高的。
而他也早就失去了先前被明軍打成光杆司令的憤怒,現在隻剩下對被俘的恐懼。
他絕不能被俘,他母親和父親的家族都沒出過被俘虜的將軍,不能由他開此先例!
“快發電報!發給噠卡指揮部!”
“以我個人的名義,聯係公爵閣下,請求他儘快完成談判!”
鮑裡斯已經顧不得什麼身份和尊嚴了,或者說隻要不被俘,他就還有這兩樣東西。
要是被俘了,那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至於說戰死或者自儘?他想都沒想過。
真正有那種勇氣的貴族很多都永遠的留在了上一場戰爭中,也讓他這種沒多少本事卻很想要榮譽和勳章,但是又要臉,同時還怕死的虛偽之人,能在嚶軍中嶄露頭角。
心急如焚的鮑裡斯趕走了所有人,自己回到辦公室裡休息。
但他剛坐下,一位先前在場的參謀就推開門走進來笑道:“將軍,您還好嗎?”
他甚為不滿地抬起頭,發現這人居然真的在笑,而且笑得真心實意。
仿佛眼下的糟糕局麵對這人沒有半點影響,甚至反而可以說是好事?
饒是以鮑裡斯現在那被恐懼充斥的小腦瓜,也能猜出這人不對勁。
但他沒有把這人趕出去,更沒有叫衛兵將之帶下去審訊,而是遲疑道:“你......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來人輕輕鎖上門,拉過椅子,坐到他對麵,麵色坦然:“您似乎不記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