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軍方提出的這個計劃簡直可以說是瘋狂的。
在不跟有司甚至內閣商討的情況下,就擅自製定甚至直接開始籌備,針對白象那種龐大鄰國的全麵進攻計劃。
這種行為本身就已經是大錯特錯,更何況還要搞那麼大的動靜!
似乎,大明這個龐然大物,隻是微微睜開眼睛。但它的爪子和尖牙就已經迫不及待要去品嘗敵人的痛苦了。
“像這種計劃,我們內閣是絕對不可能通過的。”
方克己作為文官之首,給這項議題定了調子。
坐在對麵的英國公也沒有異議,畢竟他也知道軍方這次確實過分了。
牽扯到四五十萬大軍的調動,可不是靠這一份計劃就能定下來的。
光是戰前需要調用的物資就是天文數字,而大明現在可還沒完全進入戰時狀態呢,生產出來的資源要優先供給距離更遠、戰事更緊要的征西軍團,而不是甚至還都沒宣戰的帶嚶或者說白象一線。
是的,哪怕已經對兩個主要大國宣戰,大明卻依然沒有進入戰時狀態。
或者說,因為近乎無時不刻都在進行著小規模戰事,大明可以說是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和平時期。
所謂的戰時。
在大明就隻有一種定義:總動員。
而新羅刹+鄂圖曼,還不足以讓大明進行總動員。
它依然按照平時的步調走著,雖然武器裝備確實生產出來更多了,但除了要給征西軍團外,還要發放給調高戰備級彆的各地駐防部隊,他們平時用的裝備可不適合打大仗,最多打打治安戰罷了。
哪怕是開戰前儲備好的物資都發出去了,現在至少還有百萬大軍需要換裝、適應,作為知情人的軍方的確不該在此時憑空製造更大壓力了。
“對嚶作戰是一定會發生的,我們隻是提前做好準備。”朱純煒看上去平靜到不可思議:“如果這份計劃讓諸位大人誤會了,我可以代表鎮司致歉。”
“事實上,正如我之前所說,這隻是個初步計劃。”
“連鎮司內部都不是特彆滿意,所以請不要擔心會發生什麼越過紅線的事情。”
他能先低頭解釋,倒是讓方克己略微滿意,隻不過臉上沒有絲毫變化。
還是臭著一張老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錢似的,一點都不儒雅。
旁邊的劉炳棠就好多了,閉目養神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喜怒。
隻不過就連跟他隔著一個人坐的徐子寧都能感覺到,這個木頭老翁在釋放某種壓迫感,讓遠在另一邊的老趙看上去坐立難安。
看來這幫人還是那個樣,聊不出幾句就開始整幺蛾子了。
“沒事了就繼續吧,不要說多餘的話。”
見有人願意先退一步,朱心沂便借坡下驢敲了錘。
而朱純煒似乎就是打算先把事兒大的說了,拉高一下在座諸位的心理預期,這樣就能顯得後麵剩下的都不算什麼大事兒了。
比如海軍的調度,首先為阿米建造的軍艦,因為開戰的緣故,將被海軍臨時征調,完工下水後將直接進入海軍序列。
為表歉意,海軍將派艦隊去覃香山進行友好訪問,順便跟阿米海軍進行聯合海上演練。
還有什麼抽調西昆侖水師的部分巡洋艦和驅逐艦編隊去支援堤中海水師。
又比如空軍已經製定了計劃,要大規模、持續性轟炸新羅刹嘿海艦隊基地。並且要求追加生產一千架朱雀轟炸機改進型。
總之確實大概應該......都不能算是什麼大事吧?
反正今天隻是說出來,並沒有到表決審議是否通過的時候,所以就算是大事也無礙。
完事兒之後,朱純煒跟在座的都行了一圈禮,便迅速收拾好東西離開。
壓根兒不給追問或者半道堵住他逼問的機會,主打的就是:我絕對不能晚一秒下班。
“都說說吧。”
朱心沂擺了擺手,便有一串宮女走出來添茶。
她自己的和徐子寧的都是由怡寧來添,主打一個與眾不同。
因為喝的都不一樣,每年按克算的禦茶可不是隨隨便便能拿出來給彆人喝的。
方克己自然也知道這種規矩,所以也沒覺得被區彆對待了,捋了把胡須便說道:“臣以為,我大明不能隻著眼於戰事,還得多多重視天下萬民啊!”